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随便你找谁,反正价格不能涨,别以为除了你们的羊毛,我们约翰内斯堡纺织集团就没有其他原料来源了,澳大利亚的羊毛供应商,在我办公室外面排队呢,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嘉里·奥斯汀就会出现在我面前!”萝丝在对付这些叔叔时,已经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陈明启深呼吸。
这口气太大了,嘉里·奥斯汀是现任澳大利亚贸易部长。
关键萝丝真有这个实力。
以南非公司和尼亚萨兰公司为代表的南部非洲资本前往澳大利亚,对澳大利亚西部农场进行开发之后,澳大利亚正在逐渐成为那个“骑在羊背上的国家”。
作为全世界规模最大的纺织企业,澳大利亚政府做梦都想成为约翰内斯堡纺织集团最大的供应商。
现在约翰内斯堡纺织集团最大的供应商,是南部非洲的各大农场协会,澳大利亚羊毛是约翰内斯堡纺织集团的供应商之一。
所以萝丝真不是吹牛。
只要萝丝有需要,嘉里·奥斯汀会连夜乘坐飞机出现在萝丝面前。
“我亲爱的侄女——”陈明启换一种方式,倚老卖老。
“呵呵,尊贵的萝丝殿下终于变成亲爱的侄女了么?你是来自哪个地方的侯爵啊?”萝丝的奚落毫不留情,敢跟尼亚萨兰侯爵攀亲戚,好大的脸面。
“你要是同意提价,我叫你姑奶奶都行——”陈明启攀不上罗克,干脆攀萝丝。
“别别别,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孙子。”萝丝不同意,差着辈呢。
“真不能?”陈明启无可奈何。
“真不行!”萝丝语气重。
不行就算了,陈明启走出萝丝办公室的时候,看似一脸沮丧。
等坐进汽车,马上趾高气昂。
“萝丝殿下同意了吗?”约翰内斯堡农场协会副会长刘利一脸期盼。
约翰内斯堡羊毛产量巨大,哪怕一公斤羊毛涨0.1兰特,一年下来都是一大笔钱。
“没有——”陈明启看上去挺开心。
“那你高兴啥?”刘利也没有多失望,这俩都属于有枣没枣搂一杆子。
“至少我现在能确定价格不会下降——”陈明启狡猾狡猾的,提价什么的都是幌子,保证利润是关键。
约翰内斯堡纺织集团能赔钱,约翰内斯堡农场不能赔钱,这是罗克的基本盘。
聪明人都知道,战争红利不可能持续太久。
欧洲现在自己都撑不住了,战争最多还能打一年,到时候因为来自欧洲的订单减少,南部非洲就会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困境。
其实现在约翰内斯堡纺织集团的订单已经开始下滑。
前几年订单最多的时候,来自南部非洲战争部的服装订单,每年都有数千万套,总价几十亿,纺织集团十几万人昼夜不停轮番赶订单都做不过来。
从去年开始,战争部就已经不再征招新兵,订单也随之减少,来自欧洲的订单也在减少,今年来自自由法国的订单甚至减少了百分之四十,危机已经开始显现。
所以这时候重要的不是涨不涨,只要不下跌,就谢天谢地了。
陈明启暗自庆幸的时候,压力都在萝丝这边。
连陈明启都能感觉到情况不妙,萝丝这边的情况就更直接。
表面上看上去,约翰内斯堡纺织集团正处于前所未有的巅峰期,连续数年的海量订单,为约翰内斯堡纺织集团的工人提供了全世界最高的薪水和最好的福利,有道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习惯了鲍鱼海参,再去吃粗茶澹饭,肯定会有人不愿意的。
“改制,只能改变我们现有的制度,我们不能再把所有的利润都全部用在提高工人福利上,必须保留一部分利润用于抵御潜在风险,兰德银行预测,世界大战结束后,全世界经济可能经历长达三年的衰退期,如果我们不提前做好准备,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问题。”杰西卡是个优秀的财务人员,她人也很热情,之所以提出这个建议,也是为纺织集团的工人负责。
纺织集团的工人已经习惯了保姆式的照顾,一旦失去纺织集团的保护,生存都是大问题。
粗茶澹饭不好吃,至少饿不死。
看看现在的欧洲,多少人想吃还吃不上呢。
“就算经济衰退,人们总要穿衣吃饭,对于我们来说,也就是多赚一些,少赚一些的问题。”负责组织生产的副总经理巴洛特利不以为意,全世界规模最大的纺织企业,就算吃老本,也能多吃几年。
就算经济危机如期而至,只要熬过那几年,约翰内斯堡纺织集团依然能东山再起。
“没那么容易,我们最大的问题是没有结余,谁能想到,一个年产值数十亿兰特的企业,银行账户常年余额不超过一千万,这点钱甚至都不够给工人发一个月薪水的。”杰西卡哀叹,整个集团,她的压力是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