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听的王大力云里雾里，不待他细问大雄就已经匆匆离开了。既然上了三楼那就别废话，干就完了。

王大力腿脚麻利，也不管人家桌前有没有别的服务生守着，任谁一招手他就撒着丫子跑过去，点头哈腰的办事儿，顺口还说两句吉祥话，引得那些个老板太太一个个凑热闹般的对他呼来喝去，明明能一次性换几万的筹码，非得笑嘻嘻的折腾他三五趟，几百块钱的买个乐子罢了。

整整一个晚上，王大力在赌场里跑的头晕眼花，但瞧着自己已经拉不上拉链的腰包，恨不得再生两条腿出来。凌晨四五点的时候，豪郦的十来个大厨亲自推着餐车走了出来，赌场早上六点就歇业，客人走之前都能免费吃上一份顶级大厨做的餐食。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王大力小心翼翼的找柜台要了个牛皮纸手提袋，提溜着满满一袋子的红票子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一晚上他收到的小费，足足有八千多！

王大力在工地干过散活，知道茶水钱的规矩。就是别人给你介绍了赚钱的活计，等你收着钱了怎么着也得分点儿给介绍人，这叫有来有往。人情做到了，日后人家有好事儿才能想得起你来。

瞧着今晚这架势，哪怕从今往后每天的小费都打个五折，自己明年就能买房子、娶媳妇儿！在丘川这个大城市扎下根儿来！

前提是能一直在三楼……

王大力咬了咬牙，做下了他认为是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

把今晚所有的钱都送给大雄！以后所有的小费再给他抽两成走！只要他能让自己上三楼上班！

电话打了出去，大雄那头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乐呵呵的应承下来，答应先让王大力在三楼呆上一个星期，而他自己也在这几天里想办法去求郑梓琳。

从那天起，王大力就开始白天在马鹿塘摸鱼，晚上去豪郦三楼挣小费。

又做了几天，王大力发现了赌场奇怪的地方，每天来的有钱人的确不少，不过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张熟脸，有时候偶尔来个生人，也都是郑梓琳亲自陪着人家说说笑笑的送进来。

什么陈董、王副，张局、马少，听起来要么是有钱人，要么就是个大官，大多都会搂着个香艳女人一起来玩。怪就怪在偶然有一个两个神神秘秘的，大晚上带着口罩墨镜，在郑梓琳的指引下走进了三楼一间完全独立的房间。那个屋子从来没有服务员进去过，连端茶倒水这样的事儿都是郑梓琳亲力亲为。

不过王大力并不在意那些，每天晚上几千块的小费已经让他顾不了别的了，短短一周的时间，他已经存下了好几万块，他外出打工这些年，第一次手上拿着这么多钱……

不知道大雄做了什么，反正那个得阑尾炎的服务生再也没有回来，王大力的岗位顺理成章的定在了三楼。本以为日子会像自己想象的路线走下去，可是一切全都停在了一次‘替牌’上。

王大力整晚整晚在赌场里打转，基本场子里所有的玩法都明白了个大概，那一晚马少要去厕所，顺手拽过刚给他换筹码回来的王大力，随便一句“替我压两把”，然后就往王大力手里塞了一摞一万面值的筹码。

一段时间下来，王大力也和这些人混熟了，瞧着不过就是最简单粗暴的压大小而已，王大力还是故意苦着脸哼哼道：“马少，输了您的我可赔不起啊。”

马少年纪不大，嘻嘻哈哈笑骂了一句，“老王你要是能趁我上厕所的功夫，把他们几个面前的币子都赢过来，钱都是你的！老子分毛不要，放心玩，输了算我的就是了。”

看着姓马的小年轻火急火燎的往厕所跑，王大力只能冲着台桌上几位老板谄笑着晃了晃手里的七八片筹码，“老几位，马少爱开玩笑，就这几个片子，输完我就去帮大伙儿请琳姐过来。”

受不住桌上的几人催促，王大力只好象征性的往‘大’的那边扔了一个筹码。

“诶，你瞎替那小子省什么！五个起，赶紧的！”一个打扮乖张的中年女人嗤了一声。

“老王，咱俩也是家门，别怪我没提醒你，刚刚已经连开了六把大了，你想好了再扔。”王副人还不错，文质彬彬的戴着一副银丝眼镜儿，出来赌钱都穿的正正板板。

王大力咧了咧嘴，苦笑道：“谢谢王哥，我也不会这个，估摸着马少就快出来了，我就不改了，该啥是啥吧。”

说完无奈的又往大的那边补了四个筹码……

十分钟后，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王大力木讷的端着自己的银盘子，直愣愣的走到了柜台前。

“王哥，你下次上桌带我一个呗！连押十四把大！这一盘子得有三十多个了吧……”兑换筹码的小姑娘忍不住朝着不知道想着什么的王大力抛了个眉眼儿。

三十六万……三十六万！只用了十分钟！！

王大力已经不记得自己那天是怎么回到出租屋里的了，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他终于明白了许多天前，大雄和自己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桌面儿上的才是大钱。

……

陈方低头瞧着眼前这个面如死灰的汉子，咂摸着嘴嘿嘿一笑，“我说大脑袋，捡重点说吧，后来是不是总算回过味儿，发现自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