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方沿着小路不紧不慢的往里走,倒不是他不着急,而是身后一直不近不远的跟着一辆别墅区里巡逻电瓶车。
车上两个腰别电棍的小年轻面色不善,看着他衣着普通早就上来盘问过来意,陈方只说是来找朋友,为了证明自己还拿出了手机,把唐叶最后一次发来的定位给两人看。
“我说你俩是没事儿干了是吧……这都跟我一路了,要不就送我一段,要不就干脆开远点儿,老撵着我干嘛啊?”
陈方被两人跟的直翻白眼,叉着腰回头骂道:“明明知道从路口进来还特么这老远,也不知道告诉我一声把车开进来,我瞅你们就是闲的想玩屁了……手抓屁要不要?给你们一人一个回家拌饭吃呗?”
两人互相看看,其中一个踩着电门儿到了陈方身边。
“先生,您上来吧,前面还有将近两公里,到了您朋友家只要确定有人出来接您,我们也算完成了分内工作。”
这人说的客气,陈方也不好反驳,像嘴里飞进了只苍蝇一样苦着脸指了指只够两人坐的巡逻车,“咋走?”
这次不用司机说话,他身边的小年轻手脚麻利的下了车,弓腰在车轱辘边儿掰了两下,一个小小的踏板就被扒拉了出来,他单脚站在小踏板上,一手拽着栏杆,俨然一副从阿三那儿学成归来的模样,扒火车绝对有经验……
“兄弟,谢了啊,抓紧咯,待会儿给你加咖喱。”
陈方嘴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个哈哈。
这可咋整,俩傻子要看着自己进屋!尼玛,万一待会儿一敲门,姚斌端着枪就出来了呢?
一梭子扫三个,咯噔都不带打的……
不过姚斌招呼俩傻子干掉自己的可能性似乎更大,只要姚斌说不认识自己,制服身份不明人士好像也是他俩的分内工作。
这回可真是吹火筒里的耗子,两头都受气。
眼瞧着离定位只有不到二百米了,巡逻车司机给陈方指了方向,“您要找的住户就在那个方向了,这边每一栋隔的都比较远,没有座驾的确不方便。”
司机想了想,从自己胸口的小包里拿出了一本便签写下一串电话,“等您离开这里的时候,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和我联系。”
陈方眨巴眨巴眼睛,接过了纸片子。
正想说点儿什么,裤包里的手机振动了两下,是唐叶。
【信号一分钟前丢失了】
哎……
陈方使劲抠了抠眉毛,冲车上的两人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就在这个时候,巡逻车已经停在了郑梓琳所在的别墅外院前,别墅屋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男人烦躁的叼着一只雪茄,打着电话侧身走了出来。
“哥们儿,听兄弟一句劝,待会儿听见啥就躲远点儿,别溅一身血回家你妈不好洗……”
“先生,你这话什么意思?”
陈方把手里的便签当着司机撕成了几片,拍了拍还挂在栏杆上的小年轻,晃晃荡荡的下了车。
溜达到院门外,朝着院子里的男人招了招手。
“姚总,第二次见面了,不请我进屋坐坐?”
姚斌闻声拧着眉头转身看去,他现在极度烦躁,一连七八个电话打出去,勒令手下人迅速追查那个蠢货车钥匙里的窃听器来源。
必须马上知道刚刚一时大意说漏嘴的话究竟被谁听去了!不管对方听去了多少,都务必立刻解决,只有死人不会泄露秘密!
尤凯的事太大了,漏出去一丝一毫对自己来说都是杀身之祸!
“你是唐叶身边那个小保安?”
姚斌眼角微缩,冷冷哼了一声,“不知死活的小角色!趁早滚蛋,老子现在没工夫搭理你!”
说罢他也懒得再看陈方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转身就要返回别墅里。
“姓姚的,你可想清楚了再说话……”
陈方轻轻敲了两下院子的大铁门,漆金的铁栅栏发出嗡嗡的震动声。
“说起来,那位薛先生心眼子可比你多多了,要不是我,那傻丫头今天也不可能栽在几个普通人手里。现在,咱们俩才勉强算是一条船上的人。”
话音刚落,姚斌猛地回过身,胖脸上的肥肉毫无规律的抽动了几下,死死盯着这个年轻人,似乎要从他嬉笑的表情里找出一丝破绽。
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形形色色的人他见的太多,也不是没有那种毛头小子装腔作势玩诈胡的。
薛先生昨天的确是自己派去的,但对方并没有依照自己给的命令,直接无声无息干掉唐叶!回来复命的时候只说什么阳间术法限制,只能在魂魄上动手脚,让唐叶在危急时刻失去正常的反应能力,至于弄死她还是得靠普通人。
要不是那个神棍掉链子,今天自己也不用再费钱费精力兜那么大个圈子设计唐叶了。
这边姚斌在心里不断盘算利弊,另一头的陈方更是难熬,天知道他已经把面前这根儿金漆铁栅栏都快抠秃噜皮了……
两个年轻保安听着话头不对,已经从巡逻车上走了下来,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陈方心里忍不住骂娘。
个傻缺琢磨什么呢!哥们儿上赶子送人头他还不想要了是吧?
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