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长揉揉眉间,早知道霍任这么缠人,当初不该打电话告诉他,宋落樱抓特务救人的事了。
此刻他终于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师长还是将悬在空中的话筒贴在耳边,无奈说道:“你隔三差五打电话问你儿媳妇的情况,你觉得像话吗?
这里是部队,电话是用来干正事的,不是用来聊家常的。”
霍任震耳欲聋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我说的都是正事,你们部队马上就要大比拼了,阿霄肯定很少回去,你抽时间去家属院看看我儿媳妇。”
师长觉得自己的血压又要飙升了,一天天的,不是给他整这个,就是给他整那个:“你觉得合适吗?”
霍任反问:“有什么不合适的?你这个年龄都能当我儿媳的爹了,难道你还怕别人误会不成?”
师长没担心这个:“我身份不合适,你这是在给我出难题!”
霍任这下来气了,一个卵师长就端着,他家老头子还是司令呢,他耀武扬威了吗!
“老铁,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儿媳妇?”
霍任的声音带着怒火,隔着话筒都能感觉到一股肃杀的寒气。
师长听得太阳穴隐隐作疼,妈呀,又来了,这人怎么越老越不讲理,年轻那会可不是这样的。
不对,平时也不这样,只要一牵扯到宋落樱,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点也不讲理。
“宋同志是女英雄,我们部队为有这样的军嫂,感到高兴,感到自豪!”
这话说到霍任心坎里去了,他就喜欢听这话。
“那还用你说,阿霄的眼光一直很好,他看上的人能差吗?是不是羡慕我有这么厉害的儿媳妇?
羡慕也没用,你儿子眼光不行,选的媳妇那叫一个差劲。
啧啧啧,你是不知道,天天吵,有工作不愁吃,都不知道他们吵什么!
老铁,我觉得当年你儿子登报跟你断绝关系,跟你儿媳脱不了关系。
这两人真有意思,好的时候,恨不得杀老母鸡给对方吃,不好的时候天天吵。”
师长的儿子跟霍斯霄差不多大,在京都报社工作。
他媳妇跟他一个单位,两人性格不合,经常吵架。
这还不止,在师长受到别人的质疑、诽谤、诬陷时,他的大好儿居然登报跟他断绝关系。
他这一举动,比别人诬陷师长,还让人难受。
幸运的是,经过调查,师长是干干净净的。
霍任的话踩到了师长的痛处,他一生要强,却栽在了下一代上,实在是丢面子。
“我已经跟他们没关系了,以后别在我面前提他们。”
霍任也只是突然想起这事才提一句,既然好友不想听,以后不提那个棒槌。
“行,不说他们,你跟我说说我儿媳。”
师长揉揉太阳穴,又来了,他轻叹一口气,提建议:“要不,你请假来这边待几天?”
霍任觉这主意忒好,他一个激动,狠狠拍向桌子,掌心拍红了,都不在意:“哈哈哈,这个不错,我马上请假。”
说完,啪一声便把电话挂掉。
霍任说干就干,他找到领导,没有直接说请假,而是拐着弯问:“首长,在你心中,我是怎样一个人?”
首长不知道霍任葫芦里卖什么药,但还是如实说道:“工作谨慎负责,跟手下的兵打成一片,没有架子。”
霍任从不知道自己在领导心里有这么高的评价,这是不是代表假期又可以多几天。
想到此,霍任咧嘴一笑,粗着嗓子说道:“领导,我想批假,能给我批两个月吗?”
这话一出,领导立马翻脸:“想都别想!”
霍任咧开的嘴顿时僵住:“为啥?你刚刚不还说我工作认真吗?”
老头子不讲武德!
要不得!.
领导瞥了他一眼:“最近事多,谁都不能请假,等忙完这阵子再说。”
军人的职责是服从命令,领导都这样说了,霍任还能怎样,他低垂着头,大受打击地回到办公室。
……
沙坝村。
村民端着碗来到梧桐树下一边聊天一边吃饭。
突然有人出声:“有好长一段时间没看到宋老三了,谁知道他去哪来?”
带着好消息回来的宋二嫂眉梢上扬,激动说道:“我家老三被运输部录取了,哈哈哈,我们家有三个工人了!”
“什么?他也是工人了?什么时候的事?”
宋二嫂得意一笑,说的口沫横飞:“我小姑子随军的第三天,他就去运输部当学徒了,进去没有工资,要通过考试才能成为临时工。
很多学徒学三到六个月都过不了,老三不到一个月就通过考试,你们说他厉害不?
哎呦,我娘还说老三挣工分不行,人家的天赋明明就不在这里。
哈哈哈,等老三转正,他也是城里人了!”
在梧桐树下闲聊的人,一个个酸溜溜的。
好事都落到宋家三房,羡慕死他们了!
这消息传到宋家,王春香差点切到自己的手:“什么?老三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