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强大是因为每一个法阵一旦成型，想要暴力破旧就需要耗费数倍的力量。

而说他脆弱是因为一旦精通法阵的人来破解法阵，只要找到关键的节点，就算是一个凡人也可以轻松破掉法阵。

没有哪一刻，程辉如此深刻的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法阵湮灭后，这个试炼空间也随之消失，程辉再一次出现在那个无边无际的广场中。

确认自己抵达了安全的位置，程辉彻底放松了身体，懒洋洋的躺在了地上。

从进入新的试炼空间到结束破阵，一共花费了不到四个小时的时间，看似没什么消耗，实际上他在试炼空间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压榨自己。

如今陡然放松，疲惫一下子席卷而来，很快便陷入了沉睡。

待他再次醒来，周围已经躺满了人，绝大多数的人身上都带着伤，还有不少人在哀嚎。

程辉同情的看着他们，一看就是被蜜香蜂叮了，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真的是谁被叮谁知道。

他从地上爬起来，放空思想发了会呆，也算是让紧张的大脑休息一下。

放松了大概十五分钟，他便再次掏出了之前记下来的笔记开始研究，这些试炼或许残酷，或许痛苦，但每一次的试炼都能让他将过去所学和现实结合起来。

正是通过这一次次试炼，他从一个脑中塞满了大量知识的书呆子，变成了一个真正的阵法大师。

程辉过去见识过的阵法有限，所以他并不清楚自己的实际水平到底怎么样，大概……还不错？

就在他思索着的同时，广场上忽然出现了一道普通大小的光门。

现场的众人一愣，显然，这是一次从未发生过的变化。

难道我能出去了？

程辉心中一动，慢吞吞的站直身体，借着活动身体的动作，掩饰自己的戒备。

周围的不少人似乎也都和他有同样的想法，可经历过无数次试炼空间的考验，这里的人显然都很了解那群老阴比的阴险，并没有人莽撞的冲进门里。

光门闪烁了两下，里面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他面庞红润，身形挺拔，看似苍老的容貌却步履健硕，走起路来龙行虎步，看着比大多数人都健壮。

程辉一看到这个健壮的老者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当初他可是没少被这位折腾，屁股也挨过好几次的鞭子，现在他都能记得那种疼痛。

“大家好啊？看到我是不是很高兴？”健硕老者发出爽朗的笑声。

程辉在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大家高不高兴你心里没点数吗？别人怎么想的不好说，反正我是一点都不高兴。

老者环视一圈，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看到你们都这么不高兴，我就高兴了。”

程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和着你还知道啊！

老者出现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他们这一批学员马上就要毕业了，只要能破解了最后的法阵，就能彻底的离开这里。

他话一说完，现场鸦雀无声，老者有些纳闷的捋了捋胡须：“怎么？听到这个消息你们不高兴吗？”

程辉嘴角抽了抽，左右环视，发觉大家都一副警觉的样子，显然是都被这群老阴比给坑怕了，哪怕他们说试炼要结束了，也不敢轻易相信。

“别这样，我老胡说话还是很靠谱的嘛。”健硕老者笑嘻嘻的说道。

众人：……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见大家还没有反应，老胡脸一沉：“我管你们信不信，现在，所有人排好队，跟着我进入最后一个试炼空间，只要你们能破解这里面的法阵，就可以离开。”

他这么一说，大家反倒安心了，这才对嘛，你刚才态度那么和蔼，搞得我们心里七上八下的，这种翻脸无情的样子才比较适合你。

有老胡在，大家都很老实，规规矩矩的排着队进入了那扇光门，程辉也随着大部队走了进去，可才一进去，就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仿佛掉下了无底深渊。

幸好，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他又感觉到了脚下的土地，待他睁开眼，就看到眼前一名面容绝美的年轻人正拉着他的手柔声道：“阿辉，你回来了。”

程辉莫名产生了一种违和感，但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他笑呵呵的应了一声：“嗯，我回来了，你辛苦了。”

年轻人摇了摇头：“我不辛苦，你才辛苦，今天的收获怎么样？”

程辉低下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渔网，脑中忽然出现一些画面，他站在小船上，撒下一张渔网，可渔网里几乎没有什么收获，只有寥寥那么两条小鱼，根本无法维持生活。

“抱歉，我今天没能抓到什么鱼。”程辉忽然局促起来，觉得自己太失败了，怎么连条鱼都抓不到。

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自己不应该这么没用，他怎么会连鱼都抓不到呢？

他明明可以……

可以什么？

程辉捏了捏拳头，他觉得自己好像忘掉了很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