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玉再见着八福晋已是半月之后了。
这回她倒是没带着十福晋一道来, 她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半月不见,八福晋看起来比上回她们一起打马吊的时候又瘦了些。
十三阿哥办完了户部的差事马不停蹄的又去了刑部,这一回他是去给八贝勒打下手的。
户部的差事看着是完了, 四贝勒身上的差事却还没卸下来。
银子是大部分都追回来了,可还有那实在还不上的大臣,他们等圣裁等的心焦, 偏偏圣上这边诸事繁杂, 以至他迟迟未做出决断。
四贝勒这会儿去户部, 与其说是去办差的, 不如是是去撑场子的,有他这个贝勒爷在,那些官员也不敢再闹不是。
不过现在朝野上下也没多少人关注此事了,他们都在等着看八贝勒到了刑部要拿谁开刀呢。
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 这第一把火, 他要烧的是谁呢?
八福晋这回要面对的状况和她前些天的状况不太一样。
四贝勒去了户部, 朝中官员们见他那条路走不通, 就把主意打到了她这个四福晋身上。
这些天送到四贝勒府上的帖子怕是比去年一年收到的帖子加起来还要多。
今儿有人邀她赏花, 明儿又有人请她品茶,要不是她最说自己病了,实在无法应邀,这贴上还不知道要收到什么时候呢
好在她们只是送帖子,并不敢送礼, 毕竟她们夫家都欠着国库的银子,总不能有钱送礼,却没还不出银子来吧。
这回八贝勒去的是刑部,八福晋收到都恐怕就不止是帖子了。
这些人欠的可不是银子, 而是命债。
欠银子的大臣家眷们好歹还自持身份,不会贸然登门。
欠命债的,哪还管什么身份不身份的,只要能达到目的,别说是八贝勒府了,就是王府,她们怕也是敢闯的。
“要不你就说你病了,见不了客,更应不了邀约。”秀玉想着总不能一直陪着八福晋这么干坐着,遂开口道。
“病了?”“可我身子素来强健,怎么能说病就病呢?”八福晋低声问道。
“为何不能病,你若是怕这事闹大了,别请御医,找那在有名望的大夫不就成了。”秀玉轻声回道。
“找大夫,对,本福晋要找大夫。”八福晋低声道。
“谢过四嫂,待我病愈了,再来找四嫂说话。”八福晋高声道。
话毕,她朝秀玉行了个礼,也不等秀玉给她回礼,转身就走了。
秀玉自是知道她这八弟妹到她这儿是来躲清闲的,见她火急火燎的来,又心急火燎的走了,只觉好笑,倒也没打算挑她的礼。
按说八福晋不会想不到只要她称病那些人就不敢再烦扰她了,如此说来,让她心烦意乱的就不是那些上门托关系的大臣家眷了。
那会是谁呢?秀玉想着。
她叫来了齐嬷嬷,让她去打听打听八贝勒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不过是随口给她出了个主意,八福晋的反应未免有些大了。
她是真没想到这个法子,还是没想好要不要用这个法子呢?秀玉思索着。
“福晋,奴婢打听到了。”齐嬷嬷轻声道。
“八福晋本家的一位子侄身上有案子,安郡王府一开始是希望八福晋能回趟娘家,看请不动她,那位子侄的妻室这才登了八贝勒府的门。”齐嬷嬷说道。
“有案子?”“是什么样的案子。”秀玉问道。
“能打听出来的消息是八福晋的这位子侄与友人发生了口角,不知怎的就打了起来。”齐嬷嬷低声道。
“就只是打了一架?”秀玉接着问道。
“与八福晋那位子侄打架的也是高门大户的公子,八福晋的这位子侄伤得轻些,至于那位公子,听说是残了。”齐嬷嬷轻声道。
残了?那不是注定走不了仕途了,难怪有人急了,秀玉想着。
不对呀,这事不算小,怎么她一点儿风声都没听见呢?
这是让人给瞒下来了?
那现在怎么又让人翻出来了呢,不但翻出来了,瞧着这架势,是要把这事闹大呀。
“本来这事由他们两家人合力给压下来了,偏偏他一人打架的理由不光彩,这才让有心人给翻出来了。”齐嬷嬷说道。
不光彩?这个年纪的公子哥儿,打架的由头无非就那几个,要说不光彩,那有只能是他们去的地方本身就不光彩。
八贝勒前脚去了刑部,后脚这事儿就让人给翻出来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人不是冲着八贝勒去的,就看八贝勒要如何应对了。
八福晋一回府让她府上的小厮去请了大夫,那大夫也是个知趣的,一通书袋掉下来,最后给八福晋开了个滋补的方子。
八福晋病了这事立马就传开了。
一直八贝勒府门外不远处守着的安郡王府上的下人走了,这几天吃住都在刑部的八阿哥回府了。
八阿哥当然知道自家福晋是在装病,他虽然这些日子没回府,府上要真是出了什么事,也是瞒不过他的。
他本以为自家福晋这是想他了,回府一看自家福晋不仅瘦了,脸色也不好,第一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