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玉是从十四福晋那儿听说德妃的娘家的那位侄孙最终还是没能进得了国子监这件事的。
不用想也知道, 德妃口中的才学极好怕是要打个大大的折扣的。
就算国子监的官员看在德妃娘娘的面子上收下了银子,想要进国子监最终还是要看有没有真才实学不是。
若是前几年,德妃怕是会因为此事再召秀玉进一回宫。
就算找不了她什么麻烦, 变着法儿的给她添添堵, 德妃还是能做到的。
她这回之所以没再召秀玉进宫并不是因为秀玉这个儿媳妇在她心里变得重要起来了。
是因为听说顺天府的考官户部侍郎汪霦、赞善、姚士藟因为七取士不公而被夺职了。
这时候德妃想来无比庆幸她的那位侄孙没能进得了国子监。
因为这事没办成, 那几位收了银子的官员第二日便把银子退了回来。
如此一来顶多算是这位侄孙由家中的长辈带着,和这几位大人吃过一回茶罢了。
就是真要查,明面上也是查不出什么来的。
秀玉这也算是误打误撞的帮了德妃一回,故此德妃也不好再寻她的麻烦了。
得知此事后高兴的人除了德妃娘娘, 还有四爷的幕僚邬思道。
当年他就是因为主考官员取士不公而名落孙山的。
他自恃才高, 不屑与庸人为伍。
岂料那些庸人们与他走的还真不是同一条道。
这些人私下里偷偷摸摸的去找了主考官, 送了什么东西没人知道, 左不过的些银子或是地契房契罢了。
他知道考进士与前两次不同, 也没奢望自己能连中三元, 只要自己能!位列一甲便心满意足了。
到了放榜之日, 他一大早就去看榜了。
他对自己有信心, 自然是从前头看起的。
这一看下来可不得了,他的确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可他的名字在副榜的最后头。
这于他而言和落榜有何异?
他以为那些主考官们虽然收了贿赂, 可也是不敢做的太过的。
或许于他们而言这的确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送了礼的人名字往上挪一挪, 有真才实学的人自然就要往后让一让。
他们以为他们做得已经够隐秘了,可但凡是应了考的,又有谁看不出来呢?
他们不过是揣度着一众举子们心想着这功名得来的不易,不敢闹起来罢了。
旁人遇上这事顶多约上三五举子喝喝闷酒,在席间感叹上一句同进士也是进士的话也就过了。
呸,这话用来糊弄别人可以,想糊弄他, 那是万万行不通的。
同进士也是进士,那岂不是如夫人也是夫人了?
若真是如此,夫人卖这犯了错如夫人的时候怎么就没见有人来拦上一拦呢?
说到底不过是尊卑有别罢了。
文人相轻是常有的事,他要是认下了这个同进士的名头,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窝囊气呢。
旁人不敢闹,他敢,旁人在乎着功名,他却要舍了这功名。
反正法不责众,顶多就是把那挑头的抓起来罢了。
听既然不要这功名了,当个挑头不是正正好吗?
至于带头闹事的人会被抓起来这种事,笑话,腿长在他身上,他难道不会跑吗?
后来他的确去闹事了,还一闹就闹了个大的。
他也的确是跑了,不过他这腿在逃跑的路上让歹人给打断了。
逃跑的路上本就缺衣少食的,他也不敢停下来去治伤,这腿拖的久了就成了现在这样了。
说他年轻气盛也好,说他年少轻狂也罢,反正他是不后悔的。
他只恨生不逢时罢了。
四贝勒将此事说与他听时才刚刚事发,若是四贝勒不掺和这事,或许此事还不会牵连的这么广。
有了四贝勒在暗中的推波助澜,这愣是牵连了许多官员,被夺职的这几位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若说从前邬思道只是想找个栖身之所,经此一事,他就真成了四贝勒的幕僚了。
四贝勒这边得了邬思道的真心相助,自是如虎添翼,事半功倍,导致他很长一段时日心情都很是不错。
那位前些天被四贝勒驳了请求的李侧福晋见四贝勒心情不错,大着胆子又开始时不时的往秀玉的院子跑了。
秀玉见她总在自个儿院子外头晃悠,也懒得驱赶她,左右除了请安的日子,她是
进不了这院子的。
自从有了雨骤的“实况转播,”秀玉对李侧福晋院子里发生了何时的好奇心便大大的减小了。
不过这送上门来的戏,岂有不看的道理。
她不仅看,还帮吃着糕点边看,她不光吃糕点,她还把屋门打开了。
她看得光明正大,就等着四贝勒这个男主角上场了。
李氏这么一等就是小半个月,她是风雨无阻的来,秀玉是有空就看看,没空就懒得搭理她。
都这么多天了,李氏愣是一次都没遇见四贝勒。
四贝勒也不是不来,只是他来的时候李氏早就走了。
秀玉坏心眼儿想着,四贝勒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