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 福晋,您该起了,您忘了今日要去趟八贝勒府, 您现在起来都有些迟了, 奴婢求您了,别睡了, 起来吧。”齐嬷嬷在秀玉床边高声说道。
因为今日是大朝会, 所以四贝勒起的格外早,他一起, 秀玉也让她吵醒了,秀玉想着左右也不可能立马就睡着, 干脆起来给四贝勒更了一回衣。
更好了衣她仔细瞧了瞧, 确定并无错漏之处这才打着呵欠去睡回笼觉去了。
这一睡就睡过了头, 齐嬷嬷这才敢来叫醒她。
今日要去八贝勒府吗?
是了,她的确是定的今日去八贝勒府。
毕竟八福晋费劲心力才让十阿哥和十福晋这对小夫妻和好如初此等“丰功伟绩”,总要找人好好说道说道不是。
秀玉挣扎着起了床, 由丫头伺候着更衣洗漱。
旗服是昨日便选好了的,秀玉原本以为她更完了衣就能吃上饭了, 没成想她坐在铜镜前头半天都没能动弹。
刀也不是梳头发的丫头手艺不好,秀玉想着只是个去八贝勒府也没必要打扮的太隆重,因此只让这丫头给她梳了个架子头。
秀玉想省事, 齐嬷嬷却不乐意了, 用她的话来讲, 秀玉但凡是要出门门, 那必须打扮的既漂亮又不失庄重,既明艳又不失淡雅。
虽然秀玉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她如果真的这么打扮会是什么样子。
想着齐嬷嬷这也是为了她好,也就没驳她这话, 反正不管齐嬷嬷怎么说,最后这丫头不也还是得听她的吗?
齐嬷嬷见秀玉固执己见,要求是一降再降,最后她也只能在秀玉选首饰的时候插上手了。
秀玉对这些首饰还真没什么研究,齐嬷嬷这可真是帮了她大忙了,反正这首饰由齐嬷嬷来挑定是出不了什么大错的。
不仅会出错,有时候还真会有画龙点睛之效。
时间一久,秀玉见着这些首饰也是能叫上名字的了。
只是她和齐嬷嬷都习惯了一个挑一个戴,也就懒得改了。
对齐嬷嬷来说,这差事既不用出什么力,又能让她立威,她自是万分乐意的。
对秀玉来说,早上那些时间与其用来思考要戴什么首饰,不如思考今日要吃些什么来的有趣。
毕竟亏了什么都不能亏了自个儿的肚子不是。
秀玉也是在融入这个朝代之后才知道,首饰对这个朝代的女子来说可不仅仅是一件器物这么简单。
未出阁前女子戴的首饰自是由长辈赐下的,身份越高,越受宠,得的首饰自然就越多,也越好。
嫁人之后刚开始新妇的首饰自然是她的嫁妆,又或是婆家给的聘礼。
娘家家底越厚,首饰自然就越值钱,婆家越满意新妇,首饰也就越贵重。
成婚多年,当家娘子戴的首饰,那可就是夫君送的了,这时候首饰就不是首饰了,是脸面。
秀玉知道这首饰代表着什么之后就更不想管这些事了,因此这事都落在了齐嬷嬷身上。
因着这几次秀玉出府都没带着齐嬷嬷,她这院子里竟然都有了齐嬷嬷就快要失宠了的流言。
实际上她一来是体谅齐嬷嬷年岁大了,不想让她太劳累,二来的想着她出府的时候她这院子总得有个她信的过的,并且在下人之中有威望的人替她看着。
这样一来就是真有什么突发状况,她这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也不至于慌了手脚,她们都知道,只要听齐嬷嬷的就行了。
这回她就准备带上齐嬷嬷一起出府,也让那些嚼舌根子的人看看,齐嬷嬷到底有没有失宠。
秀玉穿戴整齐后便由丫头扶着走到了八仙桌旁,她正准备坐下呢,就听见外头闹起来了。
她往门外看了一眼,发现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全都站住不动了,心下奇怪。
这是怎么了?被施了定身术了?秀玉皱着眉头想着。
她看了看天色,都这个时辰了,天应该越来越亮才对,这天色怎么还越来越暗了?
这是要下大雨了?可就是要下大雨了她院子里的这些丫头婆子们也没必要站着不动吧!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最终还是决定走出屋子去看看。
她还一步都没走出去呢,就见雨骤气喘吁吁的冲进了屋子。
“福晋,暗下来了,暗下来了……”雨骤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道。
“你别急,慢慢说,什么叫暗下来了。”秀玉连忙问道。
“外头,外头的天暗下来了,天狗正在吃太阳呢!”雨骤伸手指着外头,惊声道。
天狗吃太阳?她们这是碰了日食了?秀玉想着。
难得遇见日食,当然是要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然后有条件要看,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看了。
听了雨骤这话,秀玉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个。
然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是那个随便找个地方猫着就能看日食的李秀玉了。
她现在是大清朝四贝勒的嫡福晋乌拉那拉·秀玉。
府外的人她管不了,这府内的人她还是要管的。
“让小厨房和大厨房的厨子都先停手,将灶上的火熄了。”秀玉想了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