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齐嬷嬷年岁上来了, 要论反应,她可比这一屋子的小丫头们快多了。
她见李氏抱着弘时就要去找钮祜禄格格的麻烦,立马也冲了出去, 张开手把李氏给拦住了。
秀玉这才有心思打量起李氏来。
按说她从一进门就开始哭, 现在应该是满脸是泪才对,可秀玉这一看才发现她脸上别说是眼泪了, 就连她的妆都一点儿没花。
好家伙, 敢情这是在干打雷不下雨呀。
和她一比,钮祜禄格格可就哭得情真意切多了。
起码人家能真哭, 还能哭得梨花带雨。
要是现下四贝勒进来了,没准儿会认为钮祜禄格格才是苦主, 至于李氏, 那就只能是无理取闹的那一个了。
“行了, 你也是府里的老人儿了,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秀玉见李氏被齐嬷嬷拦下来了,松了口气, 说道。
“是,妾失礼了, 可是她,她若是真对妾有所不满,只管冲着妾来便是, 弘时还这么小, 她怎么就下的了手推他呢?”李氏大声问道。
李氏一心想着要让钮祜禄格格好看, 也顾不上哭了, 她见秀玉盯着她看,实在是哭不出来了,索性也就懒得再装。
她还记得自个儿是来求秀玉主持公道的, 到底还是回刚才的位置跪着去了。
“你要跪便跪,弘时还小,总不能随着你折腾,你要么把他放那边的罗汉榻上去,要么去找他的乳母来,让她照顾弘时。”秀玉指了指不远处的罗汉榻,说道。
“嬷嬷,打……”弘时好似是被李氏刚才的举动吓着了,也不哭了,只睁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到处看。
听见秀玉提起乳母这两个字,李氏还没说什么,这小家伙倒是说话了。
嬷嬷,打。当着小主子的面,嬷嬷们自
然是不敢打架的,那他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是在说,他看见嬷嬷被打了。
李侧福晋院子里的嬷嬷,除了秀玉院子里的人敢打,也就只有李氏自己能打了。
她之前还觉得李氏把钮祜禄格格的脸打红了,下手算重的了,和被她打的嬷嬷比,这恐怕已经算是李氏手下留情了。
没看弘时的嬷嬷都没跟着来吗,不管是李氏让她们躲了,还是她们让李氏打得见不了人了,事实就是李氏不但打了人,而且她还要恶人先告状。
“福晋容禀,并非妾要打她们,是她们该打。”李氏让自个儿让弘时拆了台,不敢再隐瞒此事,遂开口道。
“哦,此话怎讲?”秀玉问道。
“弘时摔了,她们该第一时间门把他扶起来才是,她们倒好离的弘时八丈远不说,见他摔了也不知道来扶,只一个劲儿的往天上看。”李氏愤愤的道。
“别说是天狗吃太阳了,就算天真塌了,她们也得在弘时上头顶着才对。”李氏接着道。
“那这钮祜禄格格又是缘何挨了你的打?”秀玉问道。
“我赶过去的时候她正伸手推弘时呢,她以为她做的隐秘,我却看的真真的,就是她推的,错不了。”李氏瞪了一眼钮祜禄格格,说道。
“李侧福晋说你推了三阿哥,此事,你可认?”秀玉见李氏言之凿凿,遂问道。
“婢妾没推三阿哥,婢妾是见着三阿哥摔了,想付他起来罢了。”钮祜禄格格见秀玉问她话,这才开了口。
“你胡说,明明就是你推了弘时,怎么,你敢做,却不敢认吗?”李氏听的此言却是又叫嚷了起来。
“好了,你这般大声叫嚷就不怕吓着三阿哥吗?”“事情真相还未能清楚,你也别急着下结论。”
秀玉见瞧着弘时的嬷嬷肯定是来不了了,只要挥手让晴初把弘时抱走,不管他伤没伤着,这么小个人儿,站得久了总是不妥的。
李氏见来抱弘时的是晴初而不是齐嬷嬷,到底还是松了手,让晴初将弘时抱到了罗汉榻上去歇着了。
“既然你们都求到本福晋这儿来了,那本福晋就来断一断这事。”秀玉见弘时稳稳的坐在了罗汉榻上,这才转头说道。
“想来你们也知道,这断案,最忌讳说假话,我再问你们一次,你们刚才说的可都是真的?”秀玉问道。
“自然是真的,妾所言句句属实,还请福晋为弘时做主。”李氏连忙道。
“婢妾所言绝非假话,还往福晋您明察秋毫,还婢妾清白。”钮祜禄格格不快不慢的道。
“既然你二人各执一词,那我们就先把这事的起因能清楚,说说吧,这个时辰,外头又是怎么个光景,你们怎么都出去了?”
秀玉喝了口茶,问道。
“回禀福晋,弘时昨儿歇下的早,今日醒的也早,他一醒来就说饿,妾原想着等会儿大厨房的饭食便好了,就哄着他让他忍一忍,没成想他吃不着东西就闹起来了。”李氏说道。
“妾怕他饿坏了,就喂他吃了些糕点,他又素来是个贪吃的,我一个没看住,他就吃得多了些,妾这才让他的奶嬷嬷带着他到屋外头走走,消消食。”李氏接着道。
“谁成想他走着走着就出了妾的院子,还不知怎么就在钮祜禄格格的院子外头的小路上摔倒了,妾这才抱着弘时来您这儿讨公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