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嬷嬷, 你说钮祜禄格格前儿出了大丑,说说吧,究竟是出了何事,能让你那日如此高兴。”秀玉见齐嬷嬷忙来忙去的没个完, 叫住了她, 说道。
秀玉原本打算今儿就再去一趟十三贝子府, 还是齐嬷嬷把她劝住了。
她说十三爷如今出了这事,十三福晋的娘家人必是第一个登门拜访的。
秀玉要是去了,撞见了总是不好, 十三福晋难得见一次娘家人, 若因此连话都说不上几句, 那就不好了。
秀玉一想也觉得此言有理, 十三福晋现在正是心乱如麻的时候,见着娘家人难免要诉一诉委屈。
人家母女姑嫂间说话,加上一个她那算怎么回事呢,知道是她这个做嫂子的关心弟妹,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来瞧热闹的呢。
四贝勒从热河回来那天她就在十三贝子府,她不在, 后院的女人们就又活泛起来了, 这一活泛,可不就闹笑话了嘛。
也是她们运气好, 赶上了四贝勒和她都在忙着太子的事, 没功夫搭理她们,这事才没人提起。
这会子太子这事是尘埃落定了,秀玉空闲下来,自然就有时间料理此事了, 故而她才会有此一问。
齐嬷嬷听秀玉这么问,忙停下了手里的活,把东西交给了跟着她的小丫头,这才进了里间。
“福晋您可不知道,自从上回钮祜禄格格在您这儿讨到了公道之后,她的心思也活泛起来了。”
“她可比李侧福晋有脑子多了,她就是要偶遇贝勒爷,自个儿是不肯来的,她派了她院子里的丫头来。”齐嬷嬷低声道。
“那丫头总来找雨骤下来,奴婢本以为她是大厨房新来的小丫头,一打听才知道,她是钮祜禄格格院子里的粗使丫头。”
“她一个粗使丫头,原是不可能被重用的,可谁让她走通了雨骤的门路呢,这不,拾到拾到,也能出来见人了。”齐嬷嬷似笑非笑的道。
这府上竟还有齐嬷嬷不认得的丫头,这倒真是奇了。
她既然只是钮祜禄氏的粗使丫头,就必然是经了齐嬷嬷的手被分派出去的,齐嬷嬷竟然对她映像全无,是她太不起眼了,还是这人故意藏拙呢?
“这丫头长相平平,又寡言少语的,奴婢还真不记得从自个儿手上分派出去过这样一个小丫头。”齐嬷嬷像是知道秀玉在想什么,她想了想,说道。
“ 既然如此,她怎么就被分到钮祜禄氏那儿去了,她好歹是个格格,挑丫头总还是排在那好几个侍妾前头的。”秀玉问道。
“说起这个,那就更有意思了。”这丫头原本奴婢原本是分派到苏侍妾那儿的。”
“除了李侧福晋和钮祜禄格格,其他人选丫头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这丫头不知怎么的就入了钮祜禄格格的眼,别她亲自给要了去。”齐嬷嬷似笑非笑的道。
原本这后院的格格侍妾们身边有多少人伺候都是有定例的,轻易是不会换人,免得坏了规矩。
日食那日,李氏和钮祜禄氏那儿都出了岔子。
李氏还好,她那院子里的丫头多,她想提拔谁都行,钮祜禄氏就不行了,她一个格格,伺候她的丫头本就不多,得用的就更少了。
她厚着脸皮来求了秀玉,想再要一个丫头,还说可以两个换一个。
按说这些下丫头只要是没犯什么大错是不能被替换的,可钮祜禄氏的那个丫头的确是个不顶用的,日食那天要不是她先叫嚷起来,说不定还出不了后面的事呢。
秀玉也有心把有些人的位置动上一动,顺水推舟的也就应下了此事。
说到这个,秀玉倒是又想起了另一桩事。那位被她赶去照看花草的冯嬷嬷,这回是彻底被赶出府去了。
她之前还奇怪日食那天李氏怎么就出现得这么巧,刚好就看见了钮祜禄格格推倒了弘时。
后来一查才知道,是这冯嬷嬷给她报的信。
别人都是摔杯为号,到了冯嬷嬷和李氏这儿就成了摔花盆为号。
李氏早就在不远处躲着了,就等着听声儿呢。
当时天是越来越暗,冯嬷嬷忙中出错,原是要摔一盆不知道值钱的花草的,她一着急,就选了盆离她最近的。
也是巧了,她选到的是一个辣椒。
要真细究起来,辣椒其实并没有府上的那些花草值钱。
可谁让物以稀为贵呢,加上秀玉又总有事没事就去看看这些辣椒的长势,它自然就身价倍增,把那些名贵的花花草草比下去了。
这东西平日里冯嬷嬷是碰不着的,都由专人看管着,那天是冯嬷嬷略施小计把这人给调开了,只有这样她才能给李氏报信不是。
其实这东西一上手冯嬷嬷应该就应该察觉到不对了,可当时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硬着头皮还是把这花盆举起来砸了个稀巴烂。
也得亏她力气大,这要是换了别人,别说砸了,估计抬都是抬不起来的。
出了这事,冯嬷嬷自然是偷偷摸摸去找了李侧福晋,李氏事先倒也答应过要给她好处,可那是在事成之后。
那天李氏非但没有达成目的,还让秀玉好一顿训斥,最重要的是,弘时还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