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和老十三以外的所有兄弟。
别看太子被废了,十三弟也被看管起来了,皇帝的气其实还没出呢。
这是家事,皇帝总不能把气撒在朝臣身上,能让他撒气的,当然也就只有他的儿子们了。
一众皇子应该也是猜到了早晚都会有这么一遭,一个个的瞧着都气定神闲的。
不就是跪吗?从小到大,他们跪得还少吗?这都不算什么,跪够了时辰,被叫进去问话时要说些什么,这才是让他们都为之紧张的事。
往常问话时大家都是一起被叫进去的,关系好的兄弟间难免会帮着说说话,遮掩一二。
这回可不一样,这回汗阿玛是把他们一个一个叫进去的。
第一个被叫进去的人,是直郡王。
要说这直郡王也真是挺丢脸的,他都已经是再过几年就能做玛法的人了,还和这群兄弟们一起被罚跪在养心殿外头。
之前还好,陪着他一起跪的都是已经分府建衙了的兄弟,大家年龄相仿,要丢脸大家一块丢脸,倒也显不出什么。
这次可不一样,除了还没进学的皇子,其余的皇子可都在此处跪着呢。
年岁小的皇子难免对他这个上过战场的大哥有几分崇敬,他们年纪小,自是无缘大位的,直郡王对这几个小家伙也还算好。
好归好,大哥的架子他还是要摆一摆的。这回好了,大家有跪一起罚,他这大哥的架子往后怕是再也摆不下去了。
想到此处直郡王就觉得分外窝火,不过他面上不露分毫,到底是恭恭敬敬的进了养心殿。
直郡王觉得他走得极为稳当,殊不知在旁人看来,他脚步虚浮,就跟喝醉了似的。
太子被废黜了,直郡王是真高兴,他一高兴,这当浮一大白就成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当浮一大白了。
昨日他又喝了一顿酒,他也知道他现在不宜出门,便只请了三五知交过府一叙罢了。
这一叙难免就多喝了几杯,他自然也就醉了。
他想着这回喝醉是在自己府里,他又醉得不怎么厉害,他送完了好友就回福晋院子歇下了。
今日他被人叫醒的时候正做着美梦呢,被人一打扰,这美梦自然就做不下去了,他原本还不想起,直到听底下人说汗阿玛要召见他,这才起了。
他现在万分庆幸自个儿听了福晋的话,昨晚洗了个澡,虽然洗的不是十分认真,可好歹也洗掉了他满身的酒气不是。
洗了澡,当然从里到外都要换上一身新的,再加上他又不像四贝勒似的,喝了酒就上脸,只要他不走动,还真没人能看得出他昨晚喝过酒,而且还喝醉了。
太子刚被废,他这个大哥其实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喝酒的,更不应该喝醉,毕竟这事要是被传出去了还真不好解释。
真要是传出去了,那汗阿玛也一定会知道,那时他肯定就会问自己为什么要喝酒。
这个问题,自己怎么答都是错。
说喝酒是因为他高兴,这肯定不行,太子被废了,他这个大哥高兴什么是高兴太子倒霉了,还是高兴自己有可能会被立为太子?
说喝酒是因为悲痛,这也不行。太子被废,他这个大哥悲痛倒也还算说得过去,可一悲痛酒喝得烂醉如泥,这样的人一看就不堪大用,那他不就真和太子之位无缘了吗?
这短短的一段路,他竟然就想了这么多,自己以前面圣之前想的还真不是这些。
那时候自己总想着要怎么让太子倒霉,现在太子被废了,他想得最多的当然是要怎么坐上太子之位。
可他怎么总有一种感觉,感觉下一个倒霉的人会是自己呢?
直郡王一边忍着头疼,一边继续往里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