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皇子们是轮流着来□□帝,太子出了事,他是又气又恨,直郡王说出那样的话,他是又气又惊,现在三阿哥又语出惊人,他已经懒得生气了,是真是假,搜一搜毓庆宫就知道了。
皇帝甚至想,他的儿子们是不是商量好了要来一起气他,不把他气出个好歹来就不算完?
他以为他这三儿子无党无派,是个真的醉心学问的雅士。现在看来怕是他看走眼了。
是他一直藏得好,还是这太子之位太过动人心呢?皇帝看着跪着的三阿哥,想着。
空荡荡的毓庆宫又被搜了一次,这次和上次可不一样,上次搜这儿的时候太子还是太子,现在没有太子,只有废太子了,这些来搜宫的人可就不像上次那样有所顾忌了。
别说是废太子的寝宫,就连太子床榻上的被褥和枕头他们都敢搜。
来搜这寝宫的小太监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要搜的是什么,但梁公公的话他记得牢牢的,仔仔细细的搜,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他搜被褥时倒也没搜出什么,直到他摸到了那个被放在床榻上的枕头,他立马就觉得手底下这东西摸着触感不对。
他又极为缓慢的摸了摸这枕头,确定这枕头里有东西,这才小心翼翼的把它拿了起来,转身就去找梁公公去了。
这次搜毓庆宫要搜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别说这小太监不知道,就连梁九功都不知道。
他见着那小太监怀里抱着一个枕头,飞快的朝他走了过来,心知万岁爷要搜的恐怕就是这东西了,也不敢耽搁,接过枕头就进了养心殿。
皇帝在看见梁九功拿进来的东西是一个枕头的时候就知道他这三儿子说的事多半是真的了。
那种东西是不可能被放在明处的,就只能放在暗处了,最好还是离被镇魇之人最近的暗处。
将这东西放在枕头里,别说是废太子了,就是他这个皇帝恐怕也是发现不了的。
毕竟这枕头最外头是枕套,里头还有一层布包裹着,中间还有枕芯,就算要洗,也是洗枕套,又有谁会想到把枕头拆开来看看呢。
他让梁九功把这枕头拆了,果然从枕芯里头掉出了一个荷包来。
他又让梁九功把这个荷包呈上来,由他亲自打开。
他深吸一口气,这才把这荷包打开了,里面果然就是镇魇他人要用的东西,一张颜色暗沉的符纸,一个写了废太子生辰八字的用绸缎缝制的小人儿,这小人儿身上还插了根绣花针。
想来是怕太子察觉出枕头里被人加了东西,绣花针由数根变成了一根,就这一根还是平着插进去的。
也真是难为这绣东西的人了,这荷包本就不大,她还要绣一个能被装进这荷包里的小人,这人上还得绣字,可惜了,宫中的绣娘又得换一批了,皇帝想着。
皇帝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就见毓庆宫的大太监何柱儿进来了。
他一进来倒没先给皇帝请安,而是盯着那个枕头看了起来。
“这枕头……”毓庆宫里的下人们都去慎刑司走了一遭,没名没姓的,出不来了也没人在意,像他这种在主子跟前得脸的,里头的大人们手底下自然还是留着情的,他这才能还手好脚的出来。
“回万岁爷,这枕头小的早就让人给收起来了,怎么会出现在此处,还……”何柱儿看了看那被“剥皮抽筋”的枕头,咽了口唾沫,这才回道。
“这枕头好好的,你为何要让人把它收起来。”皇帝问道。
“回万岁爷的话,这枕头被送来那一日直郡王身边的小林子来找过奴才,他与奴才是同乡,他说是来找奴才叙旧的。”何柱儿连忙回道。
“进宫这么些年,奴才与这小林子也就是见了面能问声好的关系,奴才觉得这事不对劲,可这小林子还真是带了好酒好菜来请奴才吃饭来了。”何柱想了想,说道。
“最后他喝醉了,奴才没醉,还是奴才让人送这小林子出宫的。”
“这枕头和他是同一时刻到的,虽然送枕头来的是针线上的人,可奴才还是觉得小林子来得太巧了,因此这枕头才刚送来奴才就让人给收起来了,一直压在箱底,就没拿出来用过。”何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