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乳就出门了,折腾了一上午,他是真饿了。
允禵吃的认真一是因为那春卷的确合他的胃口,再有就是他觉得这东西是他费了力气拎到廉亲王府的,既然出了力,当然得多吃些不是。
允禩可不像胤?那般没心没肺,他看允禵吃得格外认真就猜到他这十四弟等会儿要说的应该不是什么他想听的话,眉头就皱起来了。
允禵呢,他的确吃得挺认真,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察觉不到这屋子里现在是个什么气氛,因此他吃了个半饱就停了筷子不再吃了。
他会停下倒不是因为廉亲王府上的厨子做的菜不好吃,而是因为他在战场上这几年虽然吃不到这么好的饭菜可饭量却大了不少。
要真等他吃完,恐怕得等到他福晋那边也吃完了,那这一日他们除了吃顿饭就别想再做其他事了。
那食盒里都给他们备好茶叶了,也装好了,只需要用热水一冲便可,因此这席上也不必再上别的茶,更不用上酒了。
等允禩看见允禵执着茶盏站起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要说正事了。
“八哥,九哥,十哥,弟弟我要去守陵了。”允禵将那杯茶端起来喝了一口,然后才说道。
允?本来吃饭吃得正香,听有人叫他十哥,他吓得连嘴里咬着的半个春卷都掉到了碗里。
他抬头看了一眼这席上的人,终于确认了在场之人里会叫他十哥的人只有允禵,这下他不是觉得惊讶而是觉得惊骇了。
说句大话,他也算是看着老十四长大的了,这么多年老十四叫他十个的次数那真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平日里他总爱跟着八哥和九哥老十老十的叫他,他大度,也懒得和他计较,毕竟他也总爱叫也老十四而不是十四弟不是。
现在他冷不丁的叫他一声十哥,他可不就被吓着了嘛。
惊骇过后他终于回想起了允禵刚才说的那句话里最重要的两个字——守陵。
老十四要去守陵?允?把这句话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然后他终于也停了筷子。
他把筷子一撂,然后就起了身,正当他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瞧见允禩也站起来了,得了他还是坐下来听吧,允?想。
“这事已经定下来了,是圣上的口谕,还是圣旨?”和允?相比允禩就要镇定得多了,他想了想,然后才问道。
“既非口谕,也非圣旨,不过是我顶撞了圣上,圣上要处置我罢了。”允禵似笑非笑的道。
“依你看,这事可还有转圜的余地?”允禩连忙问道。
“八哥,我也不怕您笑话我,我跟您说句实话,我觉得这样也不错,至少我不必担心回了军中日后会不会功高震主,留在京中又成了他人的棋子,和这二者比起来,去守陵至少清净不是。”允禵想了想,回道。
“十四弟,你明明知道……”允禩这话只说了一半就没再说下去了,因为他知道这话说出来允禵也是不会听了,所以就没再说了。
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什么呢,是明明知道四哥才是他一母同胞的兄长,他其实从小就更应该亲近他呢,还是知道就算是到了如今这步田地其实只要他肯向他四哥服软,那他就依然有好日子过呢?
这些他都知道可他偏偏就是做不到。他就不是那见风使舵的人,不然也不会心甘情愿的在他八哥身后做了这么多年的小跟班儿了。
至于跟他四哥服软这事,额娘还在的时候他不是没想过,可眼看着额娘都成了太后了,还住不进慈宁宫,他这心思就熄了一半,直到今日他听他四哥还是一口一个太后的叫着他们的额娘,他这心思就全熄了。
一个连生母都不认的人,对他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又能好到哪里去呢?恐怕能留他一条命在他四哥看来已经是极大度的了,允禵想。
至于他说的怕回到军中日后会功高盖主这话也不是假的,别看现在年羹尧得宠,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今后的事又有谁知道呢?允禵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