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胤禛也是不方便待在这屋子里的,所以她清了清嗓子,又撇了胤禛一眼,示意他先出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听错了,她好像听见胤禛笑了,可等她转头去看他的时候他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她又觉着一定是她听错了。
按说她穿得这身旗装已经是今日所以旗装里最红的了,可她见了熹嫔又觉得并非如此了,毕竟她旗装上的红是染料染的,熹嫔吉服上的红可是她自个儿的血染得,怎么看好像都是她那吉服上的红更红些。
她又盯着熹嫔看了好一会儿,发现她觉得熹嫔的吉服更红,并不是因为那吉服真的红,是她瞧着那红既觉得碍眼,又觉得刺眼。
不对呀,这观桑台就不是熹嫔能上来的,她怎么就上来了?秀玉觉得熹嫔那身染了血的吉服越看越让她不舒服,也就不再盯着她瞧了,自然也就想起了这件最重要的事来了。
熹嫔大概也想起这事来了,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她不但跪下了,她还磕了个头,至于她这个头是跪得猛了没收住,所以磕的,还是怕自己找她麻烦,所以先给自己磕一个,秀玉就不知道了。
熹嫔这一跪秀玉和秀玉的人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苏培盛却是被唬了一跳。他扶着秀玉,还没来得及给熹嫔请安呢,熹嫔倒是先跪下了,绕是他城府再深也着实是被惊着了。
“瞧你这样,是伤着了?”秀玉想了想,觉着自个儿若是不理熹嫔她能一直在这儿跪着,她跪不跪的秀玉不在意,秀玉在意的是她跪在这儿碍了自己的眼,要让她走,自己还非的搭理她一下才行。
“回娘娘话,嫔妾的确是伤着了,不过已经有御医给嫔妾看过了。”熹嫔见皇后肯理她,连忙说道。
“你既然都上了这观桑台了,想来也没什么大事的,本宫问你,你的银钩黄筐哪儿去了?秀玉朗声道。
熹嫔听了这话是真有点傻了,她以为皇后就算不关心她的伤情,好歹不会让她下观桑台去,没地儿坐不要紧,只要不让她接着采桑叶就行。
这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她不想接着采桑叶,皇后却问她她的银钩和黄筐哪儿去了,这不就是在赶她下去吗?熹嫔想。
她也是这时候才想起来她这一跤摔下去不仅采好的桑叶没了,说不定就连那筐子也摔坏了,也就只剩下那个银钩了,还不知找不找的回来呢。
她现在这幅样子怎么能让桑林里的那些人看见呢,尤其是那桑林里还有一位她的老熟人,自己若是真的这么下去怕是过不了几日她的那位手帕交就知道今日之事了,一想到这事她就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要是她也很皇后娘娘似的,想走就走,想换衣裳就能随便换就好了,熹嫔看着秀玉,想着。
秀玉以为像熹嫔这么聪明的人一定能听懂她的言外之意,顺着她的话就退下去了,没想到她不但没走,她还盯着她的衣裳看起来了。
这旗装有这么好看吗?熹嫔在看的是这件旗装的一尘不染呢,还是在看这旗装只有她这个皇后娘娘才能穿呢?秀玉想。
“求皇后娘娘赐水,嫔妾这样子实在有碍观瞻,嫔妾想净面。”在这观桑台上待的越久她就觉得她的鼻子越难受,不仅是她的鼻子,就连她的下半张脸也开始疼起来了。
鼻子摔出血了,她没有慌,脸上开始疼了,她急了,她可是后宫妃嫔,她的脸绝不能有事,熹嫔想。
秀玉看她那样子也的确觉得有碍观瞻,想着让人去打盆水来也不是什么麻烦事,便答应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