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烦请大人替年某把这人给“照顾”好, 给他选一间好一些的监舍,最好再选上一帮有趣的同狱之人,务必让他“舒舒服服”的才好。”年羹尧见这人都被带下去了刑部尚书却还站着没动, 心知他是想知道自己对这人的态度, 遂说道。
听他这么说刑部尚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人有没有罪暂且不论,他得罪了这位年大将军这事却是板上钉钉了。
他这刑部大牢别的没有, 有趣的犯人却是极多的, 那人就是个猎户, 看穿着还是个穷猎户, 想来是没功夫在身上的,不然也不会穷得连一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这样的人,要他怕还不容易吗?刑部尚书想。
“自大将军得胜还朝以来,同僚们都商议着要请大将军您出来吃酒,您看……”刑部尚书好不容易见着年羹尧,自是不愿意就这么让他走, 他低声问道。
“年某也不瞒大人您了,年某刚从十四爷那儿回来,急着回宫复命,我们下次再约如何?”年羹尧笑着道。
“您忙,您忙, 咱们下次再约,下次再约。”刑部尚书听说年羹尧要进宫面圣,不敢再留他,连忙道。
不过他还真没看出来那猎户胆子这么大,那位爷那儿是什么地方, 这人竟然也敢去。
他去就去了,偏偏运气这般差,让这位年大将军给抓了正着,这不是天意又是什么呢?刑部尚书看着年羹尧的背影,想着。
年羹尧从岳钟琪那儿要了些因伤致残的将士们领取抚恤银的凭条这事是岳钟琪来禀给他知晓的,他也知道年羹尧这凭条是要拿给允禵看的,因此并未说什么。
从这儿到皇陵就算是坐马车最快也得一天一夜,他以为年羹尧回来后怎么着都得在自个儿府上歇一日,等养足了精神再进宫复命,没成想他连府都没回,直接就进宫来了。
看年羹尧这样他就知道怕是出事了,也只能放下手中的折子,给年羹尧赐了坐,就等他开口了。
刚才坐在马车上还不觉得,现在坐在这养心殿上,年羹尧才觉得渴了。
他都有点儿后悔了,早知道这样刚才刑部尚书说要请他吃酒的时候他应该再和他说会儿话,说到这位尚书大人渴了,这茶不就有了吗?
现在嘛,有椅子坐已经不错了,他可不敢奢求还能有一杯茶,他咽下一口唾沫,想着。
年羹尧在这养心殿坐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他出来的时候觉得身上有汗,这汗究竟是他这一路走得太急,还是刚才太紧张他已经分不清了,他只知道他得赶快回府去把官服换下来。
胤禛是在年羹尧出了养心殿之后才喝了口茶,然后才开始回想年羹尧说的那些话的。
允禩让人给允禵送东西这事他是知道的,他之所以没把此事挑破其实是因为他想着允禵可以不吃,他的侄子侄女们都还小是一定要吃的,因此对这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他是真没想到允禩派去的人不是他府上的小厮,竟然只是个寻常百姓。
哪怕是王府上的小厮恐怕都会有嘴不严的,更何况是寻常百姓,这么一想,他又觉得这人不像是允禩派去的,倒像是允禟派去的了。
这种小事允禟自是不会亲自去办的,他让他手下的人去办,这手下又让他手底下的人去办,这么一层又一层的,到最后找了个猎户也就不算太奇怪了。
这人怕是觉得就算事情败露了,猎户和寻常人比起来也能跑得更快,就算跑不了,他也知道躲在哪儿最不易被人发现,应该不会被抓住。所以才找了猎户来办这差事。
自己让年羹尧走这一趟还真不是去抓人的,这回还真是歪打正着了,旁人抓不住这猎户,年羹尧却可以,别说是猎户了,就是刺客年羹尧也是能抓住的。
他早就想对允禟动手了,一直苦于没有站得住脚的由头,没成想这个由头还是允禟自个儿送到他手上来的,这是他没想到的。
年羹尧说这人已经进了刑部大牢,问他这人审不审,他想了想,说审。
按说这猎户审过之后他就应该对这猎户背后的人出手了,但他并没有这个打算,他想看看那人收到这个消息之后会不会自乱阵脚,他还想看看允禵得知这个息之后是什么都不做,还是会做些什么。
却说那位倒霉猎户从被年羹尧提溜上马车之后脑子就乱得厉害,虽然他脑子乱,可他的眼睛还是黏在那些好东西上拔都拔不下来。
直到马车里的东西都被搬下去了他还在想,那院子里也不知究竟住了多少人,这马车一月来一回,若是每回送的都是这么些东西,那那院子里住着的人可真够能糟践东西的,这满满一车的东西,他们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得换新的了,不然这马车也不用每月都来一次不是。
他才感叹完没多久,年大将军和那位他不认识的公公就上了马车,然后马车就动起来了。
刚开始时这马车走得还不快,他还感概了一句马车坐着就是舒服。
后来这马车走得越来越快,快得他都坐不稳了,这下他也不感概了,他真想问年大将军一句,难不成他们是在逃命,不过他到底没敢问就是了。
等马车终于停下,而他终于下车之后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他就不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