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最后只能从自个儿身上想办法了。
他虽刚至不惑之年,可身上大大小小的病还真不少。
从前府上有府医给他调理着,真病了还有御医可请, 他真身子才没垮,现在嘛,他这身子早晚都是要垮掉的。
他这屋子旁人还真不敢轻易进来,哪怕他病了, 只要病得不重,御医来了也只会望闻问,少了最重要的切,就是怕这御医是她的人。
这也是他为何明明吃了药,病却不见好的原因, 不把脉,就算医术再高深的御医开药时手恐怕都得抖, 这药能治标便不错了,能不能治本, 就真的只能看他的运气了。
他病得不重,御医不诊脉也没人敢说什么,那要是他病得极重呢, 那时御医还能不给他诊脉吗?
他是被革去了爵位不假, 可他是先帝血脉这事是谁都改变不了的。
只要皇上还要让世人看自己是如何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的, 御医就得进这屋子,御医一进来, 他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他不知道的是这个法子允禟其实已经用过一次了。
允禟的福晋也是个体弱多病的,他跟允禩一样,都被屋禁了,不过允禟和允禩的屋子不一样, 允禩就一个人,他那屋子是真小,允禟那儿还有一个他福晋,他那屋子勉强还算能活动开。
允禟赚银子一是想将允禩送上那个位置,再有,就是要养她家福晋了。
旁人都说她福晋温柔似水,连说话都轻声细语的,只有他知道,她福晋那是身子弱,之所以说话声小,那是她想省省力气。
她福晋还在娘家时就被养得娇气,嫁他之后又什么事都有他在她前头挡着,就更娇气了,何时受过这份苦。
他那时只知道埋头往前冲,想着自己这辈子注定是和大位无缘了,那就一定要把他八哥扶到那个位置上去,到那时他才真能过太平日子。
他左边斗着太子,右边防着大哥,已经是忙得焦头烂额了,好不容易太子和大阿哥都倒了,他四哥冒出来了。
他这才晓得他是替别人做了嫁衣,把别人扶上了那个位置。
这事要是没转机出现其实到这儿也就算完了,可转机偏偏就出现了。
四阿哥,十四阿哥,一字之差却是天差地别。
他们努力了这么久,就差这最后一步怎么都上不去,他们都快放弃了,转机出现了,他们死死抓着这机会不放其实一点儿都不奇怪。
那种时候,谁还想得起来他们这位四哥是何等的心狠手辣,成王败寇,不在最后博一博总是不甘心的。
他们博了,然后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再无东山再起的可能。
大阿哥犯了这么大的错,汗阿玛也只是将他墙禁了,且还是禁在自己府里的。
他觉得他的下场应该和大哥差不多,也做好有人在他府邸四周砌墙的准备了,结果不但他没能回府,他还在在宗人府见着他家福晋了。
他对此的第一反应是,完了,他还是失算了。
他把自个儿的府邸怎么舒服怎么弄,为的就是要是真有被圈禁的那一日他和他家福晋在府里也能过得还凑合。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那好四哥会给他来这一手,又气又怄偏又无可奈何。
他被派去西宁时对她家福晋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该吃吃,该喝喝,别为他担心,也别太操心,更别想着替他省银子。
还告诉她她就是花得再多他也能赚回来,看她点头了,他才走了。
他走是走了,不过他走之前去找过他八哥,求他让八嫂多照顾照顾他福晋。
他知道就算他不说这话八嫂还是会照料他福晋的,可他还是说了,原因无他,就因为他知道他此一去,再回京城时回的第一个地方必不是他的九阿哥府,而是宗人府。
他的确进了宗人府,进去时他还在想,好在他福晋还能继续住在府里,结果没过几日他就在这宗人府看见他家福晋了。
他四哥让人把他福晋带来,就是为了稳住他,让他该认的认,该交出来的交出来。
他又不是老十四,要交兵权,他该交的除了银子就没别的了。
他是有银子不假,不过这银子他可没打算交给皇上。
他的酒楼还有铺子都交给了他八哥,田契,地契,还有房契都交给了他那十四弟。
至于银子,他给老十四送了这么多东西,可不光是怕他会饿肚子,他吃食都能送进去,银票还会送不进去吗。
他和八哥商量过了,要是他们最后都被圈禁起来了,那就在被圈禁之前把这些东西都交到老十四手上。
端看他能往老十四那儿送东西就知道了,老十四日后是肯定能出来的,那他那些东西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他这一被圈禁起来的肯定出不去了。
可他还是儿子,还有女儿。
等他四哥薨了,他那继承了大统的侄儿为了彰显仁德,是一定会把他的孩子们放出去的,到时候这银子不就又派上用场了吗。
他想来想去,觉得他能信得过的人除了八哥就只有老十四了,他不是不信老十,是老十有了银子就守不住,有秘密亦是。
按着他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