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大脑才慢慢地分析这段信息。
她的父亲,以前只是一名普通教师而已。
千言万语汇聚喉咙处,她想问南栀,父亲看起来怎么样。
想问她,父亲过得好不好。
想问她,父亲有没有提起自己。
最后,她才憋出一句:“真、真的吗?”
南栀站起来,摸她的头顶。“虽然我让纸人避开监控,但还是被他瞧见。其实,他一直在找你。”
乔园支撑着书桌低下头,时而用另一只手抹眼睛。
泪水沿着她的手腕流下来。
南栀二话不说,紧紧地搂着哭得稀里哗啦的乔园。
床头柜的布偶熊跳下来,屁颠屁颠地跑去关上房门。
华灯初上,梁叔做了丰盛的晚餐。
乔园的眼睛哭得红肿,不敢抬头看其他人,更不敢看对面的许青庭。
今夜的饭桌旁,多了一个成员坐在许青庭的旁边。
“瞿医生,今晚宠物医院很早打烊吗?”南栀暗道他鲜少这么早回来。
“有小玲她们负责打烊。”瞿锦司拿起公筷,看准一块鸡胸肉,准备给她夹去。
不料,另一双公筷抢先夹走鸡胸肉。
瞿锦司冷冷斜睨。
若无其事的张零打量夹起鸡胸肉。不知道对谁说:“手速太慢了。”
言毕,他把鸡胸肉夹给对面的南栀。
南栀大惊:“今天的太阳从西边升起?”
许青庭不动声色地打圆场:“今晚烧的茄子很好吃,小园,你多吃点。”
乔园受宠若惊,忙不迭地点头。“莲、莲藕也好吃,许哥多吃。”
“好啊。”许青庭瞥见旁边的两个男人硝烟弥漫,苦恼地思索新话题。
“我也参加过玄学考试,匆匆忙忙赶考场和赶高铁,一定没吃好。”瞿锦司已经夹起一块肉厚的红烧排骨。“栀子,这个给你。”
“谢谢。”南栀把碗伸去接过,发现张零的脸冷得像冷冻层。
“排骨骨头多,吃鸡腿。”张零把油亮的鸡腿放在她的碗里。
鸡胸肉、排骨和鸡腿高高叠起。
南栀终于察觉这两个不对劲。“等会,你们俩——”
张零和瞿锦司投来目光,带着一丝期盼。
“是不是趁我不在家做了坏事?”
张零:“呵。”
瞿锦司:“没。”
许青庭轻轻摇头。“栀子长途跋涉很累,别搞有的没的,好好吃饭。”
“说得好。许哥,这块茄子孝敬你。”
“谢谢。”
这顿晚饭,勉强其乐融融地吃完。
晚上八点多,南栀如常扛脚架到一楼的浴室,录下许哥的歌声。
趁这时,忐忑的乔园敲响瞿锦司的房门。
“有事?”瞿锦司正折叠收回来的衣服。
他的卧室比他们的简洁,毫无摆设的装饰品,私人物品都放在抽屉里,孤零零的行李箱立在墙角。
“我……”她局促地揉衣角,鼓起勇气询问:“我能不能到你的宠物医院打工?”
瞿锦司目不斜视地折叠衣服。“你有行医资格证还是有护理许可证?”
“当、当收银员行不行?”她的脸蛋涨得通红。“我还可以打单,倒茶递水。我拿最低工资也没问题的……”
“你不想留在这里了吗?”
“不不不……我还住这里,我想帮栀子。她以后想在山区开办学校,我也想出一份力……”她低着头,不敢看瞿锦司的表情。
虽然习惯他的毒舌,但也害怕被他嘲讽。
瞿锦司停下折叠,凝视摆放在床上整齐的衣服。“周六日是最忙的时候,不能调休。”
乔园惊喜地抬头。
“月薪两千,九点半上班,晚上六点下班。”
“嗯嗯嗯,没问题。”
“处理好自己的事就来上班。”
“我、我等会就告诉栀子!”她兴冲冲地离去。
瞿锦司扶一扶眼镜,继续折叠衣服。
咯噔。
细微的声响从配套的卫生间发出。
他到卫生间检查一番,没有发现异样。
而笔挺的背影落入镜子中。
深夜,各个房间陆续熄灯。
南栀挂念柔软的大床,倒头就睡。
无聊侧卧的布偶熊挠着大肚子,忽而警觉地看向一旁的梳妆镜。
“咦?”
逐渐加重的寒意使南栀惊醒。
她明明盖着被子吹空调,不至于觉得这么冷。当下睡意全无,她坐起来找空调的遥控。
然而,她震惊地盯着床头柜。
老鬼不在。
“老鬼?”她一下床,脚板触碰冷如冰的地板,不禁打哆嗦。
“老鬼?你别乱跑,你在哪?”
“喵——”
凄厉的猫叫在对面的卧室传来,南栀心头发紧,冲到乔园的房间。
一道敏捷的小黑影扑过来。
南栀接住温热的小家伙。
“小园?”
怀里的小黑猫睁着明亮的猫眼,目光写满惊恐与无措。
“发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