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装扮整齐想要争宠。可房门大开,就会发现惜娘尸首,你惶恐无措,不知道如何应对,更不愿意这么快被人发现屋子里有个死人,你甚至还没为这个节外生枝的事故编织好一个故事。于是你大声呵斥死去的惜娘,弄出动静惊走孙成和玉娘。”
所以孙成口供上便露出破绽。
明明惜娘子时已经死了,可孙成却偏生生称丑时听到了杜琮跟惜娘的争执。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孙成不会歪打正着成为重点怀疑对象。
“你一直在想,趁着你外出杀死惜娘的究竟是谁。所以解开惜娘尸体束缚后,你藏于里屋,窥探外厅的动静。你于丑时呵斥了惜娘,造成惜娘未死的假象。你觉得杀惜娘的人必定是惊疑不定,说不定会折返看看动静。毕竟体位性窒息这种方法并无严重外伤,说不定惜娘只是晕厥过去,并未真死呢?”
“你果然心机深沉,孙成也上了你的当。他左想右想,越发对惜娘的生死不自信起来。到了卯时,他终于坐不住,借着送早餐机会,窥探房内动静。”
“这个时候惜娘已经死了,但孙成虽然残忍,却沉不住气。他不过是个泼皮,论心机,可是比郡马爷差许多了。惜娘尸体已经冷冰冰了,可是孙成发现她身上捆绑的缎带已经被解开,他被惜娘吓破了心神。慌乱中,孙成又做了第二件错事。”
“恐惧中,他翻过惜娘的尸体,用你随身匕首狠狠刺向了已经死了的惜娘。这样一来,既象征惜娘死了个通透,又微妙契合了他一开始想要嫁祸你的心理。”
“但郡马爷却放心了,于是你知道孙成简直不成气候,惜娘的死也不过是一桩意外。至于孙成对你的陷害,也不过是粗浅之极的手段。如果杜蘅的死引来典狱司关注,加上陈州还有一位善于断狱的顾公,你很快就会恢复清白,于是你还有了一个牢不可破的不在场证明。”
“你是不是很开心,那天我和杨都监那么快为你洗清了嫌疑,暗暗得意,觉得上天助你呢?”
林滢大大的杏眼蓦然透出了一缕厌恶之色。
她记得那天,初见杜琮时候,杜琮眼有红丝,唇瓣干裂有轻微脱水症状,状态十分不对,自己误判他曾服下含了草乌的迷药。
然而不是,因为杜琮整个晚上都为了完成他的杀人计划,处于一种极度的亢奋之中,甚至未曾多喝口水。
其实那时候孙成证词已经有几分古怪,他面色恍惚,力证自己确实在丑时听到杜琮跟惜娘的争吵,看着好似说谎被戳破后死鸭子嘴硬。
本来林滢还以为丑时的争吵是孙成为了进一步的陷害杜琮,方才撒的谎话,却不知道孙成这个真凶手当时给的是真口供。
那时候林滢已经觉得有些古怪,可谁让孙成确实是杀死惜娘的凶手。那时候,林滢还不知道杜蘅已经死了呢。
“所以孙成才交代自己体位性窒息杀死惜娘,便被你一番殴打,打断了他的供述。这并不是郡马爷你情绪所至,而是你不想他继续说下去,让他当着我和杨都监说确实听到丑时时分你这位郡马爷的自导自演。”
“他没有说,可是玉娘却是知道。玉娘是你枕边人,自然认得清你的声音,可怜她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还打量着跟你撒娇买好讨些好处呢。”
薛润和冯淡真处理了杜蘅的尸体,使得杜蘅死亡时间在外人眼里延后了一天。
玉娘也不知道杜蘅死了,所以她不会知道自己无意间窥破了怎么样一个可怕的秘密。她不知道前天杜琮为什么要离开房间,她只知道自己发现了旧情人的秘密,自然是想要讨些好处。
玉娘年纪大了,青楼是个喝女人血的地方,最要紧的当然是青春靓丽。故而玉娘想跟杜琮这个旧客重修旧好。哪怕不能重修旧好,玉娘估摸着也能捞点好处,丰盈一下自己荷包。
她怎么也没想到,杜琮却是想要杀了她,讨要她的一条命。
说到此处,在场每一个人都心生寒意。
一个父亲居然如此处心积虑要杀自己女儿,他是怎么样残忍,又是怎么样狠毒!
这不是一时激愤上头,故而失手杀人,而是处心积虑的计划,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后,他仍然决意杀死自己的女儿。在这样的计划中,在这些时间里,杜琮随时可以喊停,有无数个机会停止自己的丧心病狂,可他却并没有这么做。
而林滢如今所言,恰好解释了所有的疑惑,解释了这件事情之中所有的曲折。
薛润虽一向与杜琮不和,可这一瞬间,薛润竟禁不住瞠目结舌,竟然不知说什么言语。
可杜琮却绝不会认这件事,就算到了此刻,他仍负隅顽抗,矢口否认:“胡说八道,林滢,这些根本不过是你的猜测,根本不可能是真的。绝无此事!你在公主面前胡言乱语,无非是为了给自己扬名,因此污蔑于我。”
面对杜琮这些言语,林滢也并没有生气,而是说道:“孙成如今还在狱中,他之前没多说什么,是不愿意身担杀死惜娘罪名后,再多一条污蔑郡马爷的罪过。便算他道出这般诡异之处,于他而言又有什么好处。但若仔细去问,他便会道出实情,告诉苏司主他确实曾在丑时听到你呵斥死去的惜娘。”
“况且,你若不是做贼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