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些话说出口时候,温青缇的心尖儿却是禁不住轻轻一颤。
她将这些话说出口,而这一切却是显得这般的顺理成章。小时候她对尹惜华是有过一些朦胧的好感,可是这些好感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儿朦胧幻想,那实在也算不得真爱。
送走了母亲之后,温青缇想起杨珠说的话,提及父亲因为自己要嫁人的事而忧心忡忡。
她想着父亲其实不必如此,而自己呢,可以寻上父亲,劝慰父亲不必在意。这一切,并不是一种非嫁不可的道德逼迫,而是她心甘情愿。
小时候温青缇就知晓,父亲书房里有一处小小暗门,可以避开旁人进入。
温怀仪为人十分严肃,可却很纵容女儿。他容忍小青缇从侧门而入,来和自己说话。
温怀仪私下也会逗弄一下女儿,让温青缇来自己房中玩耍,翻阅那些书籍。
等温青缇长大了,她自然也不好意思像小时候一样胡闹了。
不过到了如今,温青缇都要嫁人了,她准备试试跟小时候一样,来寻父亲说说话。
这些心思流转间,温青缇的唇角也是泛起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想着小时候父母对自己关怀,温青缇忽而觉得也许自己是个很幸福的人。
只不过这一次她轻轻的靠近了书房,却听到了里面一些谈话声。
然后,她看到了陈济的背影。此刻温怀仪似正十分激动跟陈济说话,这翁婿之间,气氛仿佛并不是很好。
温青缇心里忽而微微一怔,只觉得心尖儿也是浮起了一丝古怪。
阿济也是来到了温家了?
可他来到温家,怎么没有人告诉自己呢?除非,其实没几人知晓陈济的到来。
“温公何必如此动怒了?是死了些人,可又如何?沈知州会替咱们开解,给朝廷上折子,说这不过是一桩普通的民间械斗,其实并没有什么要紧。这件事情终究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没什么问题的。”
陈济说话似带着几分戏谑,似笑非笑,那口气与他平日里样子大不一样。
不知为何,温青缇内心骤然升起了不安。
温青缇忽而想起了林滢,想到昨日阿滢失踪了,又因城中出现了一些乱子,故而温青缇的心里面本来是十分的担心。
不过后来又得了消息,说林滢如今暂居在苏司主的别院,并没有什么事情。得了确实的消息之后,温青缇这才放下心来。
可与此同时,温青缇的心里面更升起了一缕疑窦,只觉得这件事情磨得她心神难宁,并不是很安稳。
如此一来,这些心思涌动间,温青缇的心中也不由得很不是滋味。
陈济这种人前很少出现的轻佻态度显然激怒了温怀仪。他十分愤怒呵斥:“遮掩?你用什么办法遮掩?你若肯安分守己,怎么会闹出这么大动静?你要做些什么?你究竟要做些什么?别以为我不知晓你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知道你是怎么样的人!”
面对温怀仪的愤怒,陈济甚至可以说得上彬彬有礼了。
“嘘!岳父大人,何必说话这般大声呢。我知道了!又不是什么要紧大事,终究不过是鄞州世族之中有一个梅花会,而我偏偏是梅花会这一任的主人。这些有什么要紧?你不是知晓很久了吗?”
“想来我还应当感激你,你不但没有戳穿我的身份,还将你心爱的女儿嫁给我。如此深情厚谊,我心里怎会不感动。”
“这许多年来,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子?”
温青缇这么听着,一时间她仿佛未能消化这些讯息,仿佛并不能理解自己所听到的东西。她只觉得一股寒意慢慢的浸染了自己的四肢百骸,她只觉得冷。
父母亲对她婚事担心的背后,也不仅仅是杨珠口中所说那个简单理由。又或许对于母亲是,对父亲却不是。
这其中另有一个可怕的秘密,使得温怀仪忧心忡忡。
温怀仪担忧着女儿的婚事,又担心着她幸福,也许他更担心温氏一族的未来。可这些担心之后的原因,他却不足为外人道。那他有许多话,终究是无法说出口。
哪怕是枕边人,亦是无法道明。
杨珠所知晓的,也不过是一个很表面的原因。
然而现在温青缇人在这儿,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如今好似被扯破了一道口子,却这样展露于人前。
梅花会?温青缇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她自然知晓梅花会。
鄞州世族年轻男女之间,早就有一个隐秘的心照不宣的传闻,邪恶而又具有有活力。温青缇早有耳闻,却是敬而远之。
可阿济却,却是个梅花会有些牵扯?
不,这并不是有些牵扯,陈济还是新一任梅花会的主人。
于是一股子荒诞之意顿时涌上了温青缇心头,她慢慢的扯紧了手帕,她忽而感觉到了害怕。现在她幸福美满日子底下隐藏的暗涌,如今却是要展露出来。
她双足死死的钉在了地上,仿佛一动不能动,温青缇只能继续听下去。
去听这些可怕的秘密。
此刻陈济说的话,却让温怀仪有一种受辱之感。
他厉声说道:“我与你们这些人,却是截然不同,绝不要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