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雀非死不可的理由,就是她知晓得太多了。”
“这就是陈济憎恨博远公的理由,也是博远公被毒死之后,还被人以利刃戮尸的原因。”
“因为十年前,江铉一向安置在外的妻子带着两个孩子回到了鄞州城。那胡女之所以回来,并非贪图鄞州城中的繁华,而是想要看看自己的儿子。”
“可惜她名声在外,方才回到鄞州,就被人谋害。这个胡女之死,又与博远公手下之人有些关系。故而,方才令陈济对之十分仇恨。”
林滢斟酌言辞,把这些话说得十分含糊,梅花会三个字也并没有从林滢的口中说出来。
一些不懂内情的人可能听着还有些含糊,可懂的都懂。
此等言语之中,自然隐隐蕴含挑拨离间之意。
如今梅花会会众大半乃是温应玄所提拔,若陈济连温应玄都趁势除之,对旁人未必没有心存怨憎。
这样事情真相似是惊世骇俗,可仔细一念,又仿佛是丝丝入扣,逻辑闭环。
江承杀陈雀之事,如今已是人尽皆知,陈维也并未否认陈雀乃是自己亲生血脉。而在场贵族女眷又分明记得当初江蓉丢钗,楚楚可怜的模样。
仔细一琢磨,这江家兄妹二人确实处处针对陈雀,令此桩事情变得十分之古怪。
伴随林滢一番言语,纵然并未令众人尽信,但亦引动一些将信将疑的目光落在了陈济身上。
这些日子鄞州城中那些诡异之事,莫不是当真与这位陈济陈公子有关?
陈济顺着林滢说话声音,这般望向了林滢。
面对林滢指责,他面上并无愠怒之色,反倒似有些好笑。
他缓缓说道:“这便是顾公弟子?”
然后陈济说道:“所以林姑娘平素就是这样办案?今日验尸,只能证明博远公死于非命。至于其他种种,无非是从林姑娘口中道出一个曲折有趣又吸引眼球的离奇故事。而这个离奇的故事之中,只少了一样,那就是所谓的证据。”
陈济这些话无论说得有什么居心,也终究有几分道理。
林滢平时并不是一个喜欢煽动舆论的人。她做出的推理也尽量基于证据,便算内心有什么猜测,也不会在证据不足时候说出来。
若不是遭遇连环追杀,又使卫珉发现兵营生变,林滢本亦不会这样子说话。
陈济这般冷静,也未曾有什么气急败坏。他如此言语,更一语道出林滢不足之处。
林滢却缓缓说道:“倘若我能证明,眼前这位陈济公子并非陈氏一族的血脉呢?”
她说得这般斩钉截铁,使得陈济容色似怔了怔,面孔之上犹如笼罩了一层薄薄寒霜。
便算不信林滢之人,此刻亦禁不住心中生出了几分好奇,好奇这位顾公弟子究竟能说出什么样儿的话出来。
就连卫珉亦微微一呆。
这几日卫珉一直跟林滢一道,这般共同查案,却不知林滢哪儿来的证据证明陈济身份。
他们找过江蓉两次,可是江蓉嘴很硬,什么话都没有说,还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
搞得卫珉心中很是感慨,只觉得陈济手段颇深
然后卫珉就想到了林滢对江蓉一个奇怪举动,便似乎想到了什么。
林滢说道:“那胡女曾经带着三个孩子在外省生活过一段日子,就算鄞州没什么人见到,可外省的邻居却见过这家人。然后我们便会知晓,其实江铉当年跟胡女生下了三个孩子,而不是两个。除了江承、江蓉以外,他们还有一个长子江鹤。”
其实江鹤曾经做过陈济长随,出入陈济外祖家。可当时生出奉天之乱,真正陈济外祖家尽数被屠尽,也难以寻觅出什么人证。亦无怪乎江铉敢大起胆子,混淆这鄞州陈氏的血脉。
所以林滢提及人证,说的是胡女曾经生活过的宁州邻居。
“那胡女最开始在宁州生活了几年。这几日我遍寻宁州迁入鄞州百姓,终于寻到一个当年见过江铉一家的妇人。这个妇人不但证明江铉有三个孩子,她还亲眼见过这个江家的小鹤。陈济公子,你要见见这位旧邻?”
陈济轻轻嗤笑一声,一副就这样子?
“如若这就是指证一个人身份血脉的铁证,那随便一个庶民,就可以诋毁一个世族子弟,岂不是十分好笑。”
林滢也没指望这个人证能有什么太大用处。
说到底,这些鄞州世族实在高高在上,区区一个庶民的指控,又算得了什么证据?
再者那妇人不过是个普通百姓,胆子并不大。
此刻若真唤她向前,见到这么大阵仗,这老邻居只怕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哪儿还敢指证什么。
除非多给林滢些时间,多找些证人,说不定还能众口铄金,取得一丝信任。偏偏如今却是箭在弦上,不能不发,由不得林滢多加周旋。
林滢并未再此事上纠缠,这不过是她出了一张虚牌:“若陈济公子心虚,那不见就不见。可我还有证据,证明你并非陈氏血脉。”
林滢接着说道:“我和卫小郎在江家庭院中一处无碑土坟中掘出一具尸骨。尸骨已经白骨化,显然埋藏已久。从牙齿磨损和尸骨的骨盆看来,死去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而这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