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持,所以这般的肆无忌惮。
果然那卫长眼底流转了一缕狡黠,不觉含笑说道:“说什么百姓对咱们典狱司畏之如虎,我看也未必然。今日大家伙儿看热闹,不是看得很开心?只有张掌柜不是很开心罢了。”
“祁郎将,你何不问问,这位张掌柜又是因为什么缘由,因而跪拜供奉任天师?你当然只是路过,所以当然会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张掌柜有个妻子刘氏,前些日子侄女闵姑前来投靠,只因为她父母尽丧,故而前来投靠姨母,如今正在这客栈里做活。”
“闵姑青春貌美,于是张掌柜便动些些不该有的心思。他妻子为讨好丈夫,也是听之任之。可惜闵姑性烈,并不肯依从,而且还结交了街头年轻强壮的安小郎。故而张掌柜有所忌惮,不敢对其下手。”
“可闵姑孤苦无依,纵然心中厌憎,可终究也是无处可去,只能勾留在此。且张掌柜为人刻薄,又是长辈。若闵姑强行跟安小郎一道,便要治其一个拐带妇女之罪。这张掌柜一把年纪,肥头大耳,竟生出些痴心,只盼闵姑真能看中他爱慕他,因此暗暗供奉任天师,以此心愿顺遂。啧啧,倒是好一副风流心思。”
这典狱司卫长一番八卦,众人目光顿时也是落在一旁一个年轻女郎身上。
这年轻的卖酒女显然就是故事里的闵姑了,果然是肤白貌美,青春可人,难怪一把年纪的张掌柜也动了心思。
方才张掌柜受人折磨,闵姑非但没有同情,脸上的欢喜之色简直掩藏不住了。
林滢察言观色,看周围的人反应,心忖这卫长所言估摸着不假。
想来此事不少人知晓,亦有人暗暗对张掌柜的为人十分之不齿。故而方才张掌柜被折腾时候,大家还是一副看热闹的乐子人心态。
说到了这儿,这卫长禁不住啧啧作声:“祁郎将了不起了,毕竟是经武堂出身,出来没有几年,就身居高位,从五品的官儿,谁见了不说一声了不起!只是少年得意,未免不知晓体察民情。莫非遵从朝廷法令,非要这花朵一般姑娘受人摧残,才心满意足,按律处置?了不起,真是了不起,真是青天大老爷。”
他这么一带节奏,周围之人瞧祁华的眼神也是有些古怪。
此刻那闵娘更是跪在地上,转眼间生出了泪水,梨花带雨般哭诉:“求大人为我做主,我无依无靠,以后更不知晓如何是好。从前我只以为自己错了,没曾想叔父居然当真私藏任天师画像拜祭,欲图不轨。”
那卫长摆摆手,说道:“可不敢多管,你命不好,听天由命就是。这朝廷的法度,典狱司也是绝不敢坏。”
这话虽然说得十分谦和,却句句打祁华的脸,使得祁华面颊一片赤红。
林滢算是瞧出来了,这卫长今日动手前,是早就摸了底,通了声气的。
以典狱司打探消息无孔不入的手段,只怕张掌柜家这些个事是早就探出来的。
今日可谓是有备而来。
祁华是骤见不平,义愤填膺,却不知自己落了下风。
因为按照大胤律令,张掌柜对年轻女郎的霸占乃是未遂,也实不必为此付出什么代价。至于私藏任天师画像,因为梧州私祭之事十分盛行,所谓法不责众,罚得其实不会很重。
但张掌柜若受不到教训,说不定胆子就会大起来,甚至因为受了这件事情的刺激,也更加急切的想要得到闵姑。
那么祁华无论怎么说,这话里面的意思也总是会有些不对。
闹得这么尴尬,作为同行的小伙伴,林滢想了想,还是站出来。
她走出来时候还用了点小心机,刻意将苏炼给自己的那块令牌别在了腰间。
不过林滢也不确定苏司主的这块腰牌能有什么效果。
可能陈州的卫所得了苏炼吩咐,会给自己几分薄面。可是放在别处,未必就有什么用了。
林滢柔声细语说道:“这位军爷,祁郎将并不是这个意思。”
那卫长看似无赖轻狂,可显然是个心细缜密之人。林滢一现身,他已经不动声色匆匆将林滢扫了一遍,自然也瞧见林滢腰间那枚令牌,然后他蓦然就坐正了。
他立马收敛了面上的情况之态,换了一副彬彬有礼斯文人的样子:“这位必定是林滢林姑娘,果然是顾公所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林姑娘名满天下,如今却来到了梧州这穷山恶水,想来定是为了近日梧州境内种种凶案,果然是仁心无双。”
这一连串吹捧是林滢这种厚脸皮听了都要脸红的程度。
那卫长顺便还踢了犹自跪在地上的张掌柜一下:“跟狗似的跪在地上做什么?站起来。”
张掌柜也是憋屈,也不敢不起来。
人家让他跪时候他不敢站,人家让他站时候,他也是绝对不能跪。
闵姑瞧在眼里,也不好意思继续跪了,当然也免去了祁华的一番尴尬。
那卫长对张掌柜恶行恶向,转头看着林滢时候却毫无负担一秒切换面部表情。
“祁郎将是与林姑娘同行的?”
林滢柔柔说道:“我瞧卫长是有备而来,必然早对此地发生种种事情了然于心。其实若张掌柜有罪,卫长纵不必动用私刑,想来也是可以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