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阮霂摇头晃脑的背一句书,眼神亮晶晶的看向霍宣。
霍宣朝里扭着小脑袋,留给他一个圆圆的后脑勺。
“小五弟弟,你好好的。”阮霂依旧好脾气的诱哄。
霍宣打定主意不理他。
然后,小脑袋就被掰了回来,接着就是“哼”的一声。
霍宣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漂亮娘,然后乖乖躺着不动弹了,完全屈服在亲娘的威压之下。
“你这个小不点儿,还会看碟下菜,阮霂哥哥是我请来给你读书听的,你要是再任性,为娘可就不客气了。”文氏点着霍宣的鼻头,威吓他道。
霍宣眼睛里迅速积起泪花,将将就要盈出眼眶,他都出痱子了,浑身难受的厉害,怎么漂亮娘还总是惦记让他读书?
小五爷可委屈可委屈了,出痱子等于不舒服,不舒服等于生病,他都生病了,难道还不能歇两天?
“你啊,怎么就这么不爱读书。”文氏很是无奈。
霍宣心里吐舌头,厌学就得从小表现出来,争取让身边人在潜移默化中接受这件事。这样总比一直对他寄予厚望,然后突然被砸醒脑袋强吧。
是这样的吧?
“小五弟弟还小,这两天身上又不舒服,有几分不耐烦是应当的,姑母,我们好好和他说就好了。”阮霂跪坐在文氏旁边,小心翼翼替霍宣说话。
文氏和吴嬷嬷对视一眼,眼里都是笑意。
“霂哥儿果然是兄长,这就知道爱护弟弟了,那这次就听你的,随他去吧。”文氏说着,重新坐了回去。
阮霂脸上闪过惊喜,转头去和霍宣报喜,“小五弟弟,真是太好了。”
“啊啊”是啊,是啊。
霍宣抬抬爪子,漫不经心附和着阮霂。
接下来几日文氏都很忙,眼看就要到徐州,到时候他们会在城里休整两天。虽然事情大都交给听竹去做了,不过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文氏亲自定夺,就比如徐州城里送来的那些个请帖,去谁家不去谁家,都得经过仔细琢磨。
“这位徐夫人,我没记错的话是我大嫂亲妹妹的小姑?”文氏掀开最上面一张请帖。
“夫人记得没错,正是她。听说她和嫂嫂感情好,五年前她嫁到徐州来,大夫人直接送了一台嫁妆呢。”吴嬷嬷记得十分清楚。
文家在平州城地位超群,这一台嫁妆对新嫁娘来说十分体面。
“哦,那就去徐家一趟吧,就当是替嫂嫂撑个门面。”文氏可有可无的说道,她去谁家都无所谓,反正都是应酬。
“那我回头就去和听竹说,让她把其他帖子都拒掉。”
“恩。”
当日晚上,他们宿在驿站。
吴嬷嬷出去再回来,给霍宣和阮霂带回来两个青翠色草编蚂蚱,活灵活现的,仿若活物。
乍一看到,霍宣被吓了一跳,惹得旁边文氏开怀大笑。
霍宣已经不想说什么了,看到阮霂对这些挺感兴趣,便把自己那一只也塞了过去。
“给我?”
“啊”拿去玩吧。
阮霂十分感动,小五弟弟竟然把他刚得到的玩具送给我哎,“谢谢小五弟弟。”
“啊”以后记得别再躲着哭就好了,那些抛弃你的人有什么好眷恋的。
小孩重情,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其实一切都在大人的掌控之中,不然那些哭潮的衣裳和被褥是怎么处理的?还不是得底下人拿去晾晒。
文氏吴嬷嬷他们不忍心戳穿小孩的自尊心,只在背后吩咐人多照看着些。
霍宣虽然没有把阮霂当成兄长,他这个心理年龄,也很难把一个六岁孩子当成哥哥,但是相处多了,总会有几分偏向。
不过很快霍宣就后悔了,他只是把自己不感兴趣的东西拿去安慰小孩,真的不求回报,真的!
霍宣不听读书是有几分故意叛逆在身上的,现在全被阮霂合理了,“姑母,小五弟弟今日已经听了一页书,现在想休息了,等他歇过之后我再继续往下读。”
文氏听过吴嬷嬷的解释,虽然看不惯宣臭宝拿着鸡毛当令箭,但还是没有反对阮霂的提议。
这可苦了霍宣,原先固定时间之后他就不必再听书,现在断断续续的,他竟然没点空闲了。
进入徐州前一晚,突降大雨,气温骤降好几度。
吴嬷嬷早有准备,立刻给霍宣裹上了夹被,但是小婴儿还是受到了影响。
文氏不敢耽搁,立刻就把大夫喊了过来。
大夫们都说婴儿不发热,不流涕,不用使药,大概只是天气变化太快引起的不适,等在徐州休息一两天再看不迟。
文氏答应下来,接下来一整夜都抱着霍宣不撒手。
徐州城里官员早就接到消息,一大早就在城门口迎接队伍进城,打头的就是霍三霍四。
文氏实在没有心情应付他们,简单说了几句话,就吩咐马车直接进城。
出发前他们就计划要在徐州休整,自然早就准备好了下榻的地方。
文氏抱着霍宣走下马车,对着上前行礼的霍三霍四摆了摆手,“不必多礼,先进府。”
“母亲,五弟他没事儿吧?”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