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点都不感觉意外,真心觉得这就是臭宝会做出的事情。
她现在甚至觉得当时臭宝把榻上其他东西分别分给爹娘和几位哥哥,不过是怕他们把他的花抢走也说不定。
对此,文皇后觉得她家儿子还挺聪明的。
不仅晓得远近,还好运气的投人所好了。珍稀名贵的,例如孤本、名画都堆到她跟前,金子银子这些看着就值钱的一股脑都推给皇上,适合孩子的小物件给老大老二,笔墨纸砚和书当然是霍三霍四的。
虽然分拨并不完全明确,但大致方向总归是这个。
文皇后到现在也想不明白榻上这么多东西,她家臭宝随手堆堆,怎么就这么赶巧。
殊不知霍宣当时可费老劲儿了,在这么多老狐狸眼皮底下做手脚,他容易吗?不过这东西就讲究个物尽其用,现在生产力这么低下,可都不兴浪费。
再说他舍出去这么多东西,总得得个好吧,要是人回去就把这些东西推到库房去,还有什么意义?只有确实能用的,才能时时刻刻提醒使用者,他们有一个懂事儿子(弟弟)。
就这么个破事儿,霍宣可算计太多了。
不过他当时的表演应该还算可以,证据就是他明明没有按照漂亮娘的吩咐抓印章、镇纸那些,文皇后也没有怪罪他。
又完成一桩心事,霍宣其实挺高兴的,就是他有些受不了老爹这段时间的腻歪,每次过来都要和他抱抱亲亲,真真是……幸亏他没时间常来,要不然霍宣都要后悔当时那样作为了。
唉,甜蜜的苦恼啊!
周月宴后又过了几天,文皇后把娘家嫂嫂请进宫叙话。
文夫人,娘家姓张,土生土长的平州人,和霍宣大舅舅文青明乃是青梅竹马。
文皇后自幼和她相熟,姑嫂感情非常不错。
文青明现为左都御史,在锦京城建府安家,张氏却是等一切妥当后才带着儿女进京。
只在家歇了两晚,就被文皇后请到宫里帮忙准备外甥周岁宴,那会要忙的事情多,虽然姑嫂每天都待在一块,也没有时间闲话家常。
如今周岁宴结束,又让张氏在家中休息了几日,文皇后才赶忙把人请进宫。
目前,对文皇后来说,她的家还在平州,那里有她的父母、兄弟姐妹和孩子,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想念。
女子在娘家时是姑娘,嫁出门后为夫人,从家到陌生的地方,然后逐渐适应,直到陌生地方变成家。
彼时,她大可能已经有了新的家人,新的牵绊,也会为它哭,为它笑。
这也就意味着,思念是会随着时间流逝而逐渐变淡的,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它永远不会消失,这是一个正常的发展过程,无可避免。
不过,这些对文皇后来说还遥远的很,当下她对家乡的情感还很强烈。
“如今京中花团锦簇,来时我经过门前大街,马车堵了好半天,幸亏早半个时辰出府,不然非得错过约定时辰。”张氏给文皇后行过礼,笑着说起一路上趣事。
“今日这么热闹?街上举行庙会?”文皇后进京时正巧遇到庙会,对那场热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没有庙会,”张氏笑着摇头,“这不是咱们五皇子喜欢花儿嘛,瞅着花就咧嘴笑,连抓周都只抓花。城中百姓觉得寓意好,都想买一盆回家摆着。”
“啊?”这个文皇后可万万没想到。
“还有人说这几日比之前摘花宴都要热闹呢。”张氏感慨道。
真要说的话,她们这代人哪个没有向往过摘花宴,年轻那会子,她们可没少羡慕锦京城的姑娘,做梦也想参加摘花宴,看看它是不是真如诗文和戏文里说的那样热闹?
后来她们出嫁,生子,成了妻子和母亲,有些事情逐渐就忘了,但是一经提起,就发现年轻时候的念想还在。来京之前张氏还想着一定要见识见识摘花宴,圆年少时候的想象,谁知道这就实现了。
“关于摘花宴我也只是听说过盛况,今年那样的情况,街上都没有几个人,纵然知道现在街上的热闹,也没法比较。”文皇后也有些遗憾。
是的,今年的摘花宴到底还是如期举办了。不过因为当时锦玉公主的名声一落千丈,这个因为锦玉公主而兴起来的宴会,当然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热闹。
幸亏去年由于战乱,改朝换代等种种原因,花农耽搁农事,花商手里并没有积压很多货品,要不然就看摘花宴的冷清气氛,这部分人都得赔到姥姥家。
不过小赔也是赔,倾家荡产的也不是没有,毕竟正月十九之前那段时间,锦京城中为锦玉公主说情的不在少数。只要锦玉公主没事,甚至她死了,只要是没有污点,摘花宴就能像以前一样举行。
谁知道,她竟然暴出这么个大雷。
先前,宫里传出五皇子喜欢送人花花,花商们才终于能喘口气,这回更是直接赚的盆满钵满。
“那就不比较,以后不办摘花宴才好呢,现在京中已经够热闹了。说起来咱们平州城也是新气象,乱了这么多年,百姓们终于得空能松口气了,都高兴的很呢。”
“是啊,”听到平州城这仨字,文皇后眼神都温柔了很多。
平州城其实一直都挺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