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三月弥生那几道口子实打实是自己划上去的,他斟酌着用词想着怎么不刺激到三月弥生套出话来。
而三月弥生完全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没有过去的记忆,除了知道他们是朋友这点外一无所知。
他被排除在外。
警察先生的朋友能够算是他的朋友吗?
三月弥生按按心脏,已经沉寂下去的前任人格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但没关系。
警官先生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
“是松田你把我送到医院的吗?这次真是给你添麻烦了。”三月弥生扯出张笑脸。
他找到第一个朋友了。
“啧,你也知道会添麻烦啊?说说看什么原因,总不会真的是畏罪自.杀?”松田阵平有些烦躁的抽出根烟叼在嘴里,却又顾忌着床上的病号没有点燃。
现在他只差一幅黑墨镜就可以把平时的恶人气场拉满,煞有其事地询问着三月弥生。
松田阵平不认为三月弥生是会选择结束生命的人,他明明比谁都更努力活着。
当年三月弥生糟糕的体检指标让大家都在质疑这种病秧子到底是怎么进的警校,不过当事人后来也用实力证明了自己的资格。
至于其他的……要说有什么,也就七年前萩的死和三年前弥生的二哥突然失踪,至于近期的杀人嫌疑犯事件……
松田阵平觉得当事人的心态比谁都要好。
当时在现场找到死者和唯一拥有杀人动机和时间的三月弥生时,就算是不认为是三月弥生杀人的松田阵平都迟疑了一下。
要说为什么,大概就是三月弥生当时的表情是真的很反派,他是真心实意地为对方的死亡感到喜悦。
直到松田阵平冲上去夺下根据本人所说只是拿起来看看的凶器。
难道是精神状态恶化了?
松田阵平不由得这么想,三月弥生总是端着张无懈可击的笑脸,让其他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说起来其实萩死后,弥生就很少笑了。当年那场爆炸因为三月弥生到现场之后就往里冲,所以也被卷入了爆炸之中,侥幸活了下来也在床上躺了一年多才清醒。
三月弥生才复职就把当年的爆炸案拖出来,而且无理由仇视所有炸弹魔。
那段时间敢放炸弹的罪犯都少了很多。
三月弥生警视厅疯犬的名头传开了,就算在黑恶分子中也是赫赫有名。
自然,随之而来的还有罪犯的打击报复。
接到三月弥生电话听到对面水滴一样的计时声音的时候,他还以为三月弥生被哪个不法分子打击报复到在家里安了炸弹。
谁能体会到他找到人时看到满地鲜红,心脏冰凉的感觉?
他还以为从此挚友5-4,以后只能和班长相依为伴了。
哦,班长有女朋友,他孤身一人。
到底是什么人才会把闹钟铃声设置成炸弹倒计时啊?!
松田阵平没好气地想,但又实在升不起打击报复的心思。
要是那群家伙都还在,一人一句都能骂到三月弥生抱头求饶。
要是都还在……
松田阵平有些惆怅地想,哪有什么如果?
还是等班长来了,把剩下几个人的份交给班长来骂。
反正他是骂不动了。
天天骂也不见这家伙改。
上次是单人群殴,上上次是悬崖飞车,上上上次是和炸弹魔赌谁的炸弹先炸。
自己也是个刺头的松田阵平都自愧不如,仿佛那一场爆炸直接给三月弥生炸出个什么作死天赋小技能。
骂人他骂累了,劝导他也试过了。三月弥生软硬不吃,松田阵平觉得自己没跟着三月弥生一起疯就已经是很给其他人留面子了。
看管三月弥生这活他干不来,换诸伏景光来。
三月弥生只听管饭人的话,一顿吃的就能收买,极好养活。
大概是因为松田阵平这边太过想念同期,于是老天至少把现在5-4没被减的那位带来了。
大体格的警官礼貌敲了病房门,得到回应之后才推门进去,一手还挽着女朋友,看得房间里两个人都是一阵牙酸。
随后按照惯例送上祝福,该喊“班长”的喊“班长”,改叫“伊达”的叫“伊达”。
在伊达航把慰问品放到床头柜上冲三月弥生投来不赞同的目光这点时间。
三月弥生还在思考着松田阵平所说的畏罪自杀里的畏罪是畏的什么罪。
但是很快,不用等他再多分析什么了。
伊达航来看望他的同时也带来了他的新处分——停职察看。
以及为了避免这次这样的“意外”再次发生,会派遣人员对他进行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