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中,深夜的冷月清辉如银,洒在这座金碧辉煌的大殿上,为它披了一层薄纱,更添一分神秘的味道。
殿内烛光摇曳,只点着几盏灯笼,将整个寝殿照耀得纤毫毕现,也让这里更显幽静。
清宛要睡觉了,也准备放过康熙不折腾他了,毕竟明天这人还要上朝呢,她可不能真拿朝纲当儿戏,那可不是良民干的事儿。
她虽然不是什么善良人,但在法纪纲常上可以挺直了腰板说自己就是一个大大滴良民!
康熙在静静的等着下一次的隐痛袭来,对于那样短暂到一息都没有的隐痛,对此,他甚至有一种隐晦的眷恋感。
许是因为清宛一直未醒,太医又一直以来没给个好消息,他......就有些拿那心口时而出现的疼痛当做清宛一直存在的证明。
这样心口的隐痛,给了如今都康熙不少安全感。
然而这次,他却发现这样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好长,久到他都有些慌了,他都有些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体是否出了什么问题,才让心口的疼痛却一直没有出现。
还是说,不是他出了问题,而是......宛宛呢?
或是,只是夜里困顿那股隐痛又过于短暂让他没注意到呢?
思及此,康熙开始屏息凝神的期待着,当半晌过去,僵硬的腿骨都有些麻木了,而那股熟悉的隐痛依旧没有冒出来。
那双剑眉拧成了深谷,康熙的脸色格外难看。
难道......宛宛?
不,不可能!
绝对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他的心中充斥着各种猜测和恐慌,甚至连身体也开始轻颤起来。
但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掩盖那种巨大的惶惶感。
突然消失的能让他度量清宛状态的疼痛,让康熙彻底慌乱起来。
睡着的清宛压根不知道她睡前是良心发作不折腾人,咳.....其实也不算良心发作,毕竟她要睡了嘛,虽然她作为金手指的主人可以扛住一晚上的心口疼还能睡得喷香,但是康熙肯定扛不住啊。
清宛是知道金手指以外的人对【西子捧心】的心口疼有多敏感了。
而且,她也消气了些,剩下的鞭子她是主要想朝着马佳氏去的。
嗯......具体怎么来,还得等她真得醒了后再看。
不过她心里已经有个想法了。
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没了那丝丝她控制好的疼痛,康熙的反应居然那么严重,反而像是比之前折腾人还叫人难受一样。
康熙怔怔的看向里间的方向,那种仿佛要将人撕裂的空旷感,让他痛苦得几乎无法忍受,“宛宛.......”宛宛怎么了?
宛宛怎么了?
康熙想要大叫出声,但喉间的干涩却发不出一音,他双眼紧闭,额上青筋暴露。
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
那是.......无法遏制的恐慌。
他想要站起身来,可双腿就像灌满了铅,每走一步都会带给他无限的压力,仿佛每走一步,就是宛宛和他生命里最后的一个节奏。
他用尽所有力气抬手,扫落下一个茶盏,“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瓷器碎裂的声音刺耳无比,茶壶摔在地上,发出沉闷响声时,茶盏里面的水也溅了出来。
清宛:“!!!”
床上的清宛被惊得差点直接翻身而起,好在她还记得自己还在装晕,于是又硬生生的将那股想要跳下床的冲动给压了下来。
身体僵住了片刻,才慢慢地软回到被子里。
清宛眼皮底下的瞳孔依旧紧缩着,心脏也因为梦中惊醒而跳的像是能蹦哒出景仁宫去,知道自己的生理反应不符合她装晕的状态,她赶紧又调整了心跳,静静聆听起动静来。
这是咋了?
刚刚那是摔杯子的声音?
康熙怎么摔杯子了?
清宛又懵又疑惑,总不能是大晚上发落谁,然后没控制住脾气吧?
没多久,外头的声音就冗杂起来,再然后一宫人脚步急促又压着声音走了进来,“皇上?!”
只见康熙的眼睛通红,额头青筋暴起,整张脸狰狞而扭曲,像极了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那宫人被吓得直接一个哆嗦就又跪了下去,“皇、皇上?!!!”
康熙目眦欲裂的看着着跪在脚边瑟瑟发抖的宫人,从齿缝里蹦出两个字眼:“太医———”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
只听着声音,清宛也能听出那宫人的惊疑不定。
下一秒,她稍微熟悉的梁九功又进来了,然而这次康熙却是直接再次没了声,好像梁九功每一句关心都不准在一样。
清宛更疑惑了,要是康熙发落人,外面的宫人进来也不该这副模样啊。
梁九功也是一进来就担心康熙,到像是康熙如何了一样。
怎么感觉......怪怪的......
怕夜里瑜妃病情反复,那几个太医一直在景仁宫中没有离去。
这半夜里突然被人唤去正殿,几个太医脸色也变了。
“怎么回事?”一位太医问身边的小太监。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