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前曾有一场黄粱一梦,那梦中恍如仙境,人人都可读书识字,而学生亦在他们的书本上看到了这些标点符号。
待得学生梦醒,才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然庄周梦蝶,又或是蝶梦庄周,学生亦是不知,只是这些标点符号确实可以用于吾等读书,学生自不能藏私。”
徐瑾瑜一字一句的说着,林浓熙听罢,深深的看了徐瑾瑜一眼:
“你既然心里有成算,吾也就放心了。”
能编造出这样惊奇理由的少年,纵使他年少,想出这些标点符号之文,也属常事。
倒是难得徐瑾瑜他小小年纪,便知明珠自晦的道理,实在难能可贵。
一瞬间门,林浓熙看着徐瑾瑜的眸子里,激赏之情,溢于言表。
徐瑾瑜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理由应该是无可指摘的,世人管天管地,也管不了他做梦啊。
可为何先生眼神却这般奇奇怪怪的?
可还不待徐瑾瑜深思,林浓熙便收起了自己那不同以往的神情,低声与徐瑾瑜商量道:
“徐瑾瑜,如今《易》已经学过,你这本书便借吾几日如何?”
徐瑾瑜自无不可的点了点头,他本来准备告老师的,没想到提前了这么些许。
只是,那端方严肃的林先生眼中的跃跃欲试又是怎么回事儿?
徐瑾瑜一时不解,随后就看到林先生很是珍惜的将那本《易》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这动作,颇有几分熟悉……
徐瑾瑜沉吟着,似乎当初云先生收起自己初次作出的那首诗便是如此。
所以……
如徐瑾瑜所猜测的那样,等林浓熙下了学,还不急用饭,便直接向那座院子里种了一片湘妃竹的舍馆走去。
而今日,云萧难得无课,他正在自己那片竹林前与自己对弈,林浓熙的骤然上门,让云萧不由满心欢喜:
“耀兄?耀兄今日回来的好早!可有兴致与我对弈一番?”
林浓熙却难得卖了一个关子:
“对弈便罢了,今日吾发现了一样比对弈更有意思的东西。”
云萧一时惊奇:
“耀兄说的是什么?快快与我一观。”
林浓熙抚了抚须:
“不急不急,吾倒是想与碧虚探讨一下吟诵之姿,碧虚以为如何?”
“吟诵之姿?”
云萧随意吟了一首诗,做摇头晃脑状:
“此举风雅而有韵律,除却读多了头晕脑胀外,简直再好不过了。”
林浓熙:“……”
和徐瑾瑜的回答还真是一样的。
“那假若有法子不用如此呢?”
“绝无可能,倘若真有这样的法子,吾等祖宗为何不用?”
林浓熙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他将徐瑾瑜那本《易》取出来递给云萧:
“那便请碧虚先看看这本书吧。”
云萧有些奇怪的翻开一看,但见徐瑾瑜的名字落在右下角:
“这是徐瑾瑜的书?”
云萧心中隐隐升起了几分后悔,早知道是这样,他就不该那般断言!
云萧心里有些懊恼,但随着他看了书后,已经彻底心无旁骛,无瑕去想别的了。
“这些墨点……为何如此神奇?”
一个个墨点总是落在合适的地方,一页一页翻过去,不必去想句读,简直,简直太轻松了!
云萧越看越起劲儿,等到他回过神,林浓熙已经自斟自饮的喝了两碗茶水,石几上的棋局也已经近半!
云萧直接抓住林浓熙握着棋子的手,压低声音道:
“是不是徐瑾瑜想出来的?山长果真慧眼独具!这件事吾等亦需要尽快报于山长!”
林浓熙点了点头:
“山长尚有两日方可回来,届时请山长定夺此事该如何去做。不过,未曾想到,一个小小少年竟会有这般妙思!”
“吾亦不知那徐瑾瑜是如何生的,怎就如此聪慧!”
云萧心中激动,林浓熙看了他一眼,也不由打趣一声:
“方才碧虚你可有一句话说错喽,吾等祖宗之所以不用,乃是因为此法的创始人还未曾出现。”
云萧也是哭笑不得:
“耀兄何时这般促狭了?”
云萧这会儿表示自己不愿回想当初借着徐瑾瑜那一首诗,坑遍所有先生,最后在蹴鞠叶先生身上提到了铁板的事儿。
也不怪林浓熙今日一得知此事,便直接上门了。
谁也没有想到,他们这些先生天天互坑,都最终都因为同一个学生栽了跟头!
二人说笑片刻,最终就这那未完的棋局下了下去。
两日后,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气哼哼的回到了书院,刚一进门,最近还在碎碎念:
“那清淼老儿简直欺人太甚!不就是祁明钰那小子今年也十三岁了?也才要下场,就好奇那秀才已是唾手可得了,简直气煞我也!”
“山长——”
翠微居士正在念叨,便听到一阵敲门声,忙去开门:
“浓熙,你怎么来了?”
要说这些先生中,最省心的就是林浓熙了,翠微居士一时有些讶异,这还是他头一次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