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停笔,也是在胸口处捂热冻僵的手指罢了。
那下笔如神的模样,直看的对面的学子艳羡不已,而他却因为方才一番心惊胆颤,而脑中一片空白。
县试的第一场,是考经解,按照常理论,只要能答对六成便能成功考过。
毕竟,四书五经的内容实在广博。
不过,在徐瑾瑜看来,确实简单的不得了。
书院经解题还有用字与字之间间隔的距离来让学子自己揣测填写什么,可是县试他竟然没有!
简直太体贴了!
不过一个上午,徐瑾瑜就已经答的七七八八,等到中午放饭之时,徐瑾瑜看了一眼那已经零零星星沾上霉点的干硬饼子和零星飘着半片叶子的热汤敬谢不敏。
如此寒冷的天气,也难为那司记能搜罗来那些发霉的饼子了!
至于那热汤里的菜叶,谁又知道怎么来的?
徐瑾瑜调整好心态,又用了半个时辰答完题目,便直接笼着手,发起了呆。
几次那兵卒都看过来,可是徐瑾瑜都没有心情理会。
自他穿越至今,还是第一次体会到饿肚子的滋味,饥肠辘辘,直饿的人烧心。
徐瑾瑜不由缓缓收紧了袖中的手指,这可真是不美好的体验。
终于,等到酉时正,随着一声“考生起身,离开考棚”,所有学子纷纷起身离开。
“再等一下,再等一下,我就快要想出来了!我就快想出来了啊!再给我一点儿时间——”
一个兵卒压着一个不断想要往回够的学子,冷面走过,那学子一阵哭,一阵笑,竟然几若癫狂。
随后,人群中发出几声叹息。
徐瑾瑜顺着人海走出,一眼就看到不远处的徐母:
“娘!您怎么来了?”
徐母直接把准备好的装了热水的竹筒塞给徐瑾瑜,又给徐瑾瑜塞了一只热乎乎的葱油饼:
“我听庆阳说了考场的事儿,就在这儿等着了,冷不冷,饿不饿?”
徐瑾瑜大口咬了一口葱油饼,喷香温热,又柔软弹牙的饼子一下子拯救了徐瑾瑜那空空如也的胃囊,徐瑾瑜只来得及“嗯嗯”两声,便大口的吃着饼子。
不多时,其他四人也走了出来。
徐母的热水葱油饼,让几人几乎感动的哭了出来:
“太难了,呜呜,太难了!”
“简直饿煞我也!”
“婶子简直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好吃好吃真好吃!”
一群人吃的那叫一个喷香,只看得周围学子们纷纷投来怨念的目光。
考场里干硬的饼子咬都咬不动,他们也饿啊!
偏偏这几人还吃得那叫一个向!
于是乎,当天小小的清丘县上的葱油饼摊都被购买一空。
徐瑾瑜等人一吃一喝,这才回到了小院,温暖的屋子让众人如获新生。
“可算是活过来了!”
“号房里的炭那哪里是人用的?跟水里泡过似的。”
“应该就是水里泡过的。”
宋真摸了摸下巴,如是说着:
“我听我爹说,一个月前,有一艘北边的运炭船在江里翻了,可是那主人家却一点儿也不着急。如今想来,这莫不是早就寻好下家了?”
“什么下家,冤大头才是!那木炭连最普通的黑炭都不是,应该是最次的黑烟炭!”
“考场之上,有人点过,确实烟雾呛人,不过这黑烟炭又是何物?”
徐瑾瑜不由有些好奇,陈云直接道:
“我外家就是做炭生意的,我虽然不知其中内情,可也知道,这木炭也分等级。
其中,最上等的木炭燃之无烟,耐烧无比,名曰银丝炭,是一种特殊木头烧制而成,炭上有银纹,乃是皇家贡品。
次一点的是白炭,与银丝炭形似,但实际上会有少量烟尘产生,是达官贵人和富商常用。
再次的就是黑炭了,这黑炭虽可取暖,但却烟气大,烟味重,所以只能算是下等。
而这里面,还有一种黑烟炭,乃是黑炭中的下品,烟雾缭绕,格外呛人,一般此类炭在木炭窑的最上层,是需要被丢弃的。”
而本该丢弃的黑烟炭,却出现在了考场。
众人一时沉默,还是陈云再度打破沉默:
“好了,不说这些啦!嘿嘿,还未感谢瑾瑜三人的相助!这次县试的经解,可比你们的题目还要简单!
甚至好几题都是吾等那三日才背过的!这第一场,吾有信心!”
曹韦也是满脸感激:
“正是!里头尤其有一道题出的极偏,若不是咱们抽背过,我还真一时想不到!”
陈云和曹韦的话让徐瑾瑜三人不由莞尔,徐瑾瑜只笑了笑:
“还得是先生们不遗余力的出题难吾等,为了不被追上,吾等只能有样学样了!”
在先生难为自己前,先想办法难为自己,这就是徐瑾瑜三人能一直取胜的法子。
走出题先生的路,让先生无路可走!
陈云和曹韦都听得不由无语,不由摸了摸头:
“那先生一定对你们又爱又恨吧?”
“吾不知,只是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