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柠轻笑一声,她现在可没有心情来听他说话,本来就因为放走陈天,而心情不悦,这个时候他还要来找她的麻烦,就他算那门子的长辈,真是搞笑。
秦老见秦柠如此嚣张,手中的拐杖敲着地面砰砰作响,整张脸都被气得发抖,所有人都憋着一口气,不敢大声喘息,谁都知道秦老的脾气。秦覃默默为他这个找回来表妹捏一把汗。
正午时分,温度最高的时候,太阳光直射大地,连续半个月没有下过一场雨,整个地面都开始出现皲裂,也正是这个时候人的火气最旺时。
陈老下意识想要开口打破这个僵局,“老秦,你看孩子们死里逃生刚回来,你这样是不是——”他是有心缓解,可秦老是个什么样的人,死要面子,有嘴硬,心犟,这个时候谁来劝说都不行。
“老陈,你别说,我教育自家孩子。在外面野了二十几年一点规矩都没有,真不知道养她的人怎么教她的。”
“爸!”秦渊心下一紧,赶紧阻止秦老继续说下去。
养她、教养……
生她养她的人已经被他活活害死,这个时候来管教他,他谁啊?他也配说出这样的话。
“杀人犯!”秦柠薄凉的唇瓣里说出最为凉薄的话,她的眼神里充满着恨意,双手紧握,一步一步地靠近他,她恨不得对他动手。
“秦柠!”秦渊慌乱开口,他就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他应该早点阻止父亲说出那样伤人的话。
秦老在听到秦柠的话,眼前发黑,手中的青筋凸起,他强忍住内心的怒火,压低声音,“你再说一遍?”
想听,她可以一直说。
“我说你是杀人犯。”
“杀人犯。”
“杀人犯。”
秦柠一声比一声高,眼中的恨意也越发的浓郁,她步步紧逼,他这样的人凭什么可以如此理直气壮。
【当初你妈是被你外公逼死的,你外公认为你妈是他的耻辱,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你妈去死。你妈就是抱着最后一点念想去见他的。】
【你知道吗?你妈自杀用的那把刀是你外公亲手递给她的。】
【你外公心可比我们狠多了,虎毒还不食子。你不是一直想要去祭拜你母亲吗?我告诉你,你母亲的尸骨根本不在这里,当初你爸还是有些良心的,给你妈买了一个墓碑,入土为安,但你外公知道了,直接找人挖了你妈的坟,将骨灰给扬了。】
她的脑海里不断地回忆着魏芳临死前和她说的话,心中的恨意也被无限放大,就算他怨恨母亲嫁个父亲,也不应该为了自己的脸面逼死母亲,更不应该让死人都不能安生。
她从未有过一刻忘记母亲,如果不是因为他,她根本不会失去母亲,他现在有什么脸面来她的面前充当长辈。他有什么资格说她没有教养。教她养她的人,以及被他害死了。
“秦柠。”黎旭心中震惊,冲上前握住她紧握刀的手,拽住她让她不要轻举妄动。他能感受到秦柠内心的痛苦,那种心衰的悲痛,是如此的痛苦不堪。他不能眼怔怔地看着她犯傻。
秦馨看着秦柠手中的刀,眼神里闪过一抹得意,她没有想到秦柠对秦家的怨恨如此的深,这样的人对于她来说根本毫无威胁,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
“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外公?你知不知道外公知道你在扬子坡受到伤害,心里多么的着急,外公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我们这些作为小辈的更不应该惹外公生气不是吗?”
她眼神里满是急迫,一边抚摸着秦老的背部,一边关切着秦老。任谁看了都是一副父慈子孝的场景。
“呵!”秦柠在看到秦馨的动作实在是忍不住嘲讽,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如此狠心对待母亲,为了名声,又去好生对待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外孙女。真是可笑啊!
秦柠那样的眼神,让秦馨背后发毛,这个家伙要干什么?她该不会想要把真相说出来?不对,就算她说出来,又如何,没有人会相信她的话。
那样心虚势力的眼眸,秦柠脑海里想起魏芳,她在这个时候居然能想起魏芳,果然恶心的人都长着一样令人作呕的面容。
“我想你搞错了,他是你的外公可不是我的,你对他客客气气,我可没有必要。还有件事情,我劝你们最好弄清楚,不要认为一个姓秦的都是你们秦家人。”
她从空间里拿出针管插入手臂里,取出一管血,丢给一旁的秦覃,“好好查一查,我到底是不是你们秦家人。”
撂下这句话,她便再也不想去面对这群人,靠在车座里闭目养神。车里的温度急速下降,没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开口。
黎旭扫过车里的秦柠,随后面向秦老,脸上虽然没有任何情绪,但眼底的厌恶毫不保留,周身的戾气都压制不住,“秦老,我等就在这里打扰你处理家务事。”他上车。
“外公,你没事吧。”秦馨安抚着秦老,眼神却有意无意地追随他们远去的背影,她将视线最后锁定在秦覃手中的那一管血上。听刚才秦柠的语气,很明显她是不愿意与秦家牵扯上关系,既然这样又为何要让他们查?这岂不自相矛盾。
所以这管血,她需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