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尊天神下凡,高高地耸立在我的面前。
我在舱壁上展开了一张这架飞机的结构图,我向战士们讲解飞机的各项参数,和需要重点保护的位置,比如发动机,起落架,驾驶舱等位置。等我讲完,王雨欣就开始布置,让战士们分布在飞机四周,四个人在地面固定或者流动警戒,两名狙击组成员趴在二十来米高的飞机顶部,干他们最擅长的事——警戒观察和提供火力支援。两名卫生员,一名守在机舱门口,一名在登机车下警戒。剩下的一名战士陪同着我和王雨欣一同前往候机楼,清点乘客人数。而空乘则尽数带在飞机上服务乘客。
看着那两个狙击小组的战士,其中一人的手中端着一把长长的的狙击步枪,在舱内的灯光下闪着冰冷的杀意。我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小雅带着这两个战士到顶上去,听好指挥,按平时的流程来办事。”我也开始下命令了。然后我把对讲机别在腰带上,带好空气耳麦,扎好手枪套。伸腰,蹬腿儿,深呼吸,沉重的仓门缓缓的打开了。清冷的风灌了进来,我们上吧。我们的时刻到了。
“齐步—走!”一声命令,王雨欣带着排成一列的战士们走下登机梯。被吓了一跳的我只得悻悻地跟在后面。
走进了机场大厅,我被吓了一跳,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这不是大厅了,这他妈是难兵营!无数的人们挤在这里,不同肤色,不同年龄,不同衣着,人们按国家分为不同的群组,聚落,或者说是——人堆。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气味。我只能皱了皱,硬着头皮往前走。
“没有机场大厅广播吗?”我恼火的向一旁的警察质问道。
他摇了摇头,然后递给我了一个高音喇叭。
我暗骂了一句。然后把这个玩意儿接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打开,对着正在眼巴巴盯着我们的人群,深呼吸,举到嘴边。
“这里是z国国际航空公司1370号撤侨班机,同胞们!我们带你们回家!”我对他们大喊道。
面前的人群又一次沸腾了起来,靠近前面的一些人哭喊着,大喊着,把手伸向我。一边呼喊着。一边流着泪。就像我搭乘1370号航班的中国公民,请有序的从疫情检查口通过,然后登机,请在登机前登记你们个人信息。进行对照并接受检查。我尽力地通过那个破烂扩音器大喊着。说真的,我的头都快要炸了。
黑压压的人群,移动的几名当地的警察站在登机口,用那种奇怪的仪器扫描着人们的眼球。看一眼,通过,反复循环。
川流不息的人群在涌动着,我手中拿着旅客们登记的名字,一一对照着。防弹衣沉重的要命,但我不敢离它寸步,因为脱了更要命。此时让我不去想其他事是不可能的。
我偷瞄了一眼在不远处的王雨欣,此时她在警惕的盯着四周的人群,她的头发扎成一束盘在脑后。额角有几滴汗珠在慢慢的滚动着。军装外的小臂白嫩但肌肉发达,修长的双腿裹在合身的军装裤里,微微紧致的布料勾勒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那可以和空姐相提并论的脸蛋,同时透露着不怒自威的优雅。
真的——真的他娘的好看!我心里一阵涟漪勾勒。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老吴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屏幕上。我心中一紧,他没有用无线电,而是用手机给我打电话,难道出什么问题了?
“喂,老吴,出什么问题了吗?”我紧张地问道。
“你小子别光盯着人家小妮儿看了!好好干活儿,你那是干啥?别那么猥琐,别找了,我在驾驶舱里拿着望远镜看了你快五分钟了!闭上嘴,专注点!”
我红着脸挂掉了电话,眼睛再也不敢一直停留在她身上了。毕竟被人抓了现行是很尴尬的,况且还是被自己的老上级。
登机在持续着,气氛仍然紧张。那名和我们在一起的战士,不时地扫视着人群。手中的自动步枪低垂着带着消声器的枪管,镜片后的目光在人群身上滑过,不冷不热。
“怎么样,累不?”王雨欣走到我身边,递来了一瓶矿泉水。
“还可以,就是有点儿热了。”我接过水,猛喝了一口。
天已经泛白了,机场大厅中的景象也一清二楚,各种各样的帐篷,睡袋平铺的地上。值机柜台,广告箱,座位间横跨着晾衣服的绳子,垃圾遍地。无数的人挤坐在一起,甚至有人在地上生起了篝火,他们焦急的望向四周,等待着属于自己的飞机到来。
抬起手腕,我的这块海鸥机械表仍在忠诚地运作,表针平稳的滑动着,在黑色的表盘上跳跃的指针提醒着我属于人类的刻度与时间。我很清楚,动乱可能要开始了,现在一切看起来仍然在可控范围内。但是一切都变了,曾经再也不会回去了。这一切没有终点,虽然我幸运地属于一个安全的国家,不过这只是暂时的,不只是我,很多人都意识到浩劫可能要开始了。
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是我第一次,但也是唯一一次正常的撤侨飞行。等待着我和其他人的只是无尽的黑暗与恐怖的未来。
“妈的!让老子先过去!”一声大喝从登机口传来。一个中年男人,体态肥硕,穿着衬衣和西装,还带着金手镯,金表。他拼命的向前挤着,同时嘴里还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