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脑袋撞到石头,她无法再动弹时,绝望想逃的姿态,令打手都有些迟疑,森冷威胁道,“你这个孩子看着还没有两斤,活不了的!你们必须死,你认命吧,我还能留你俩个全尸。”
温宁嘴巴战栗的冷笑,她突然掰扯出最后一丝力气爬起来,往后看了看,一片空旷之下,是海水怒吞一切的波涛。
那一刻,绝望和放弃来得如此之快。
她噙出诡异的笑容,死命的护着怀里不足月的孩子,它太小了,不怎么动,她眼底一片波光粼粼的碎片,沁着血色的凄楚,最后都黑暗了。
“我不会让黎向晚伤害我们一分一毫,宝贝,对不起,妈妈很对不起……”
“厉北琛,厉北琛,厉北琛…!!我恨你,此生此世,永不原谅!”
当她纵身往后一跳,披头散发,孱弱的身体像飞舞的绫带,她护着她的宝贝,绝望得闭上眼睛,泪坠入底下无边无尽的大海。
黎向晚说,“他不想要这个孩子,自己下不了狠手,就纵容我为非作歹啊。”
她说,“他知道把你送进精神病院,住一段时间孩子就会被折磨没的。”
她都可以不信,可她不能不信,那最后一通求救电话,打通了他却视若不见。
黎向晚说,他今夜离开榕城就是为了躲你清净呢,好纵容她解决不该有的‘麻烦’吗。
宝宝,妈妈错了!最大的错是寄希望于这个男人,他狠心到令人发指。
妈妈永远的和你在一起,不会让你落入坏人手中,受尽折磨,妈妈爱你……
可是妈妈好恨,好恨啊,就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那对狗男女,不会!
几个打手目瞪口呆的跑到石碓的尽头,往下张望,是泛着白色波涛的汹涌的海岸!
除了风声鹤唳,连扑通一声的坠亡声,都听不到。
“那贱人呢!”黎向晚在黑暗中跑过来,脸色欣喜,总算没让温宁逃掉!
“黎小姐!”打手有些惊慌失措,不知该喜该忧,“她把孩子生下来了……可是她为了不让我们抢走孩子,抱着孩子一起跳海了!”
“什么?”黎向晚楞了一下。
她火速回过神,跑到悬崖尽头,举着电筒使劲看,当看到悬崖的高度,她忍不住彻底的嘴唇一勾。
舒展的弧度还没勾到极致,突然有个打手踩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不同于石头。
他后退着举着电筒往地上一看,“黎小姐?!”
“嚷嚷什么大惊小怪?”为首的男子呵斥站的老远惊呼的属下。
“这这这……还有一个孩子!!不知道死还是活?”
“怎么可能?”黎向晚瞪大眼珠,猛地朝山坡那摊血水处跑过去,石碓的下面半米处真的藏着一个嫩红的婴儿,血水未除,它浑身皱巴巴的,太小了,也没有哭声,很难发现。
“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她抱着孩子跳下去了吗?”黎向晚有些惊悚。
“是真的,她抱着那个孩子跳了,我们都看见了,可怎么还会有另一个?”
女人森冷地盯着地上,久久思量,突然阴郁的抿了眼角,难道说温宁怀的是双胎?!
看来她自己不知道吗?
那三哥知不知道?
不管他知不知道,眼下这孩子得处理掉。
决不能留下当后患,影响到她和三哥以后的婚姻!
“把它捡起来,一并扔下去。”黎向晚狠绝地命令。
打手犹豫地捡起那奄奄一息的婴儿时,突然黎向晚接到电话,那头是何钦,“黎小姐,不好了,厉总突然开着私人飞机回来疗养院了!刚才停在楼顶,这会正在满山搜寻温宁……”
“什么?”黎向晚脸色大变,还没来得及反应什么,头顶远处的天空闪过红点。
茂密的树林上,是穿梭的直升机。
“等等!”黎向晚脸白了一层,迅速思考,也不知道三哥在飞机上有没有举着望远镜。
这时候再扔这个小孽种,太招眼了,万一被他发现了……
眼下得赶紧伪造眼前的这一切,那直升机飞来的方向,正是沿海岸线这边……
她火速让打手把婴儿放回原地,思考两秒,拿着那把刀,划破婴儿细弱的血管,把血洒向悬崖边,刀子丢进海里。
又眯眼诡谲的说,“把未干的血迹沿着马路边沿涂抹一些,快!然后你们处理掉打斗痕迹,全部消失!”
吩咐完,黎向晚阴沉的再次给顾靳庭拨打电话,声调很嘶哑,“靳庭,我被何钦救出来了,你不用再赶来民宿了。我担心温宁有过激的举动会早产,还是忍不住想找找她,现在我在临海边,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血迹……你快通知三哥吧!”
“院长,可以把祝遥遥救走温宁的监控给厉总传过去了!”
她挂断电话,眯眼,看了眼悬崖下的海,又紧张抬头看天上越来越逼近这边的直升机。
慢慢伸手举起电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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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总,沿海的公路边有灯在照我们,是不是温小姐求救!”森洋盯着机舱外面,猛地喊道。
厉北琛俊脸泛着青白,从二十分钟前,突然一阵心脏窒闷的抽痛开始,他便有些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