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将她放平,平躺,厉北琛。”温宁喊着他。
厉北琛迟钝的照做了,心急如焚的单跪在旁边,双手抱住母亲的头部。
温宁打开针一排针包带,动作迅疾下针沈棠的头部,颈动脉正中。
然后用棍子撬开沈棠的嘴巴,她双手相叠,缓而沉重的朝沈棠胸腔按打上去。
一下一下,她咬着牙用力。
昏暗的灯光下,厉北琛神思恍惚的朝认真的女人看过去,她柔夷素雪,咬紧牙关,杏眸清澈有力,那眼底凝聚着医者的柔軟与坚硬。
纤瘦的身子,原来急救时,双手能使出这般力气……
很快,温宁的额头汗如雨下。
厉北琛抿紧薄唇,很想问他能不能帮忙,他的力气大。
可是,他肯定不规范。
“噗——”沈棠猝不及防往前一挺,嘴里喷出一口长血。
是黑色的血。
温宁长舒了一口气,“肺部的淤血排出,她能进行正常呼吸了。”
而厉北琛却怔愣住,这口黑血,似曾相识。
三年前黎向晚给他看的视频,温宁将母亲绑架的那晚,母亲吐得也是一口黑血。
他当时愤怒滔天,就认定了是温宁下毒手……
“啊……”沈棠虚弱的呼吸,慢慢睁开浑浊的双眼。
“母亲,您醒来了?”走神的思绪迅速被沈棠拉回,厉北琛抱起老人,用衬衫袖擦掉她嘴角的血迹。.
“你……你们……”
沈棠的双眸渐渐明晰,看到是儿子和儿媳妇来了,她分不清楚是现实还是美梦,只是虚弱的嘴角上弯。
温宁手指微微探上她的脖颈的声带处,仔细抚摸看察。
“宁——”沈棠看到她,欢喜啊,扼住气想要说话。
温宁轻轻安抚她的呼吸,一边给她的颅腔刺针,一边扭头复杂地看向男人,“沈阿姨不能说话,是声带里的气血淤塞,脑颅主管语言那块的神经衰退麻痹所致,我可以下针试试……”
厉北琛幽沉的看了过来。
女人下一句话,咬着唇清冷地眸,“只是,你信我吗?”
他重重一怔,想起自从母亲醒来,他对她的不信任,极度的敏’感,眼底闪过晦涩。
如今,得知他和她另个一儿子还活着,他对温宁的心境,骤然间明朗了起来。
好像压在他心中的那根刺,终于消失了,他对她的心跳,活了过来。
他敛眸,松开手,“你治,温宁。”
温宁没有看他,直接拿针对沈棠的声带下穴位。
沈棠拉直脖子,硬生生的忍受着疼痛。
其实过程很快,温宁陆续收针,扶起沈棠,从包里拿出一瓶水混了药,让她喝下去。
嗓子得到润滑,脑子里的思路好像很清晰,沈棠试着张开口,“儿子。”
“母亲,您能说话了?”厉北琛感到惊喜。
沈棠却叹气的打断他,立刻攥紧他的大手,喘着气苦笑道,“都听我说。
儿子,我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断气……
你问我的事,我必须马上告诉你真相。
我不能再看你和宁宁这样,误解下去了。”
老人重重的叹气,满是苦涩,望着温宁的眼神爱怜又愧疚。
其实,她偶尔会有对外界的意识,尤其是昏迷的最近。
通过九九和墨宝,冬妈的只言片语,沈棠猜到了儿子和宁宁的现状。
沈棠知道,这都是谁造成的,她也恨自己不能开口。
她一把拉住厉北琛,用气音吐出愤怒的字节,“三年前宁宁她没有害我。
你要明白……
都是黎向晚,是她…是她啊!”
沈棠激动起来,上气不接下气。
厉北琛却浑身一顿,整张脸僵硬如冰,渐渐坠下寒气,“您说什么?”
沈棠的眼神很清明,回忆起当晚,依然恐惧的发抖,
那么温柔的老人眼底,迸出了仇恨,“那一晚,的确是宁宁的舅舅先绑架了我,宁宁她……
其实是知道舅舅铸成了大错,她追过去,想挽回这个错误。
她当时就支开了她舅舅,一个人怀着孕,背着病发的我下山。
只是在下山途中,我们老弱病孕,被黎向晚截住了。
黎向晚掳走我,打晕了宁宁,没有人发现!
她把我弄下山后,就给我注射大量毒药,让我一夜之间肾衰竭,生不如死。
她偷偷把我送到医院,那三天里,她先是……摘了我衰竭的肾,再补了一颗肾进去。
我被她做了手术后没有马上成植物人,是有一点意识的,我知道她没有给我捐肾,用的大概是别人的。
她看我发现了这个秘密,就把我……”
沈棠大口大口呼吸,激动起来,瞪着眼匀不过气了。
而厉北琛整个人僵滞得无法思考。
温宁马上给老人家顺气,喂水。
沈棠咬紧牙,紧握住温宁的手,眼底泛出红.潮,“孩子啊,当晚无人证,都怪我醒不过来,无法跟北琛说明,导致他误会了你三年。
当年那晚,你还记得吗,妈妈在草地里拜托你,即便他做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