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孙恒的家里,厉北琛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客厅!
他逆光而立,在一片狼藉中,那英俊的侧脸,却冷厉如鬼魅。
插在西装裤袋里的手指骨节,缓缓作响。
孙恒抱着女儿‘断指’的盒子痛哭,哭上骤然止住。
霍凌偏头,让手下退开,他看了眼三哥,朝孙恒走过去,桃花深眸噙着笑,“大少只是言而有信。
他宅心仁厚,给了你半个月的时间。
可孙医生却对大少的要求熟视无睹,你要明白,是你害了你自己的亲生女儿。
并非大少狠心。”
“厉北琛,你这个杀人魔!”孙恒尖叫,女儿血粼粼的小手指,让他奔溃了一天一夜。
“我的悦悦明明已经上飞机了,马上就能离开华国,她才六岁,你怎么能如此狠毒,对一个小女孩砍手指?!”
“那孙医生又帮着谢芷音,对我的儿子墨宝做了什么?
你助纣为虐的时候,想没有想过报应?”
厉北琛半转了个身,看了下矜贵的腕表,心脏沉浮间早已失去耐心,“给你十分钟,说出墨宝的下落。
一分钟,一跟你女儿的手指。
不,她只有九根手指了。”
“你不得好死!”孙恒失控的大吼。
比起怕谢芷音手里握着他那些非法研究的证据,孙恒更怕厉北琛,这个男人简直失去了人性。
他这个半个月,一直在想办法转移家人,女儿办好了外国的护照。
马上就能逃出生天,飞机都到了华国的边境线外。
可厉北琛的人,无声无息就将飞机劫持了下来,绑架了他女儿!
孙恒熬了24小时,最终败下阵来,别无选择,他立刻去见了谢芷音,跟她撒谎,说人民医院那栋关押墨宝的住院楼,已经不安全,暴露在了厉北琛眼皮底下。
要马上转移墨宝。
谢芷音早有此意,并且,她打算这一次,把孙恒踢出局。
孙恒不能再看押墨宝,藏匿墨宝的地方,也不会让孙恒知道。
“第二分钟……”厉北琛地狱般的嗓音,拉回孙恒的思绪。
“我说!墨宝……墨宝他今晚已经被运出人民医院……”
厉北琛喉结滚动,不可置信,“你是说,墨宝之前被关在人民医院?”
“你没想到的地方是吧?”孙恒讥笑,通红的眼珠子盯着他,“你厉大少人手充足,权利通天,可帝都太大了,你怎么能想到,谢芷音那么大的胆子!就把你的儿子藏在普普通通的医院里呢?
你最先会排除的,就是暴露在大众视野的地方吧?”
厉北琛眼神铁青。
这些日子,他不是没让霍凌对帝都进行过地毯式搜索,但孙恒说对了。
他找不到墨宝来帝都的痕迹,如何去追查他?
霍凌搜索的,都是很偏僻的可能藏人的场所,包括与谢芷音有关联的房产。
医院?厉北琛以为谢芷音不敢,温宁也是这样认为!
“他现在要被运去哪里?”
厉北琛低寒质问,手工皮鞋压上孙恒的手指。
当医生的手指,最金贵,比命更重要!
孙恒叫了一声,摇摇头,“我不知道,谢芷音这次不带我玩了!但我……但我在墨宝临行前,往他口袋里塞了定位器。”
“交出来!”厉北琛动手搜他的身体。.
很快,在孙恒的衣服内袋里,找出他的手机。
他押着孙恒起来,同时招呼霍凌,“去准备直升机。”
“大少,我劝您不要打草惊蛇……以免劫运墨宝的人,中途对墨宝动手。
谢芷音那些保镖,各个身手不一般。”
厉北琛盯着孙恒手机上,出现的图标移动。
拽着孙恒起来,“你跟我同去。”
孙恒极力挣扎,“我还不想彻底背叛二小姐,我不方便现身!大少,你却可以明目张胆救你的儿子!”
厉北琛没有理会他,拖垃圾一样,把孙恒拖出他的家,扔上了车。
车门关上,霍凌亲自驾驶,越野车狂速飙了出去,在诡深的夜色里,像冲破困局的野兽。
厉北琛粗重地呼吸,长腿曲起,压着车内地毯。
他拽松领带,心脏澎湃汹涌。
墨宝,他的墨宝……他从未见过的儿子,他受苦了!
漆墨猩红,他望着窗外,紧抿的薄唇一言不发。
车行驶大概两个多小时,绕着帝都的郊区进入一座山里……
孙恒侧眼,盯着厉北琛手持的手机,提醒他,“您要是不想打草惊蛇,选在一个有利的地点埋伏。
我看前面那座山腰,地图上是个窝形。
时间马上要三点钟,墨宝每天夜里这个时候,最容易不安,他会醒来。
他一旦哭闹,劫运他的人马,就会不轻松……”
厉北琛懂了他的意思,更捕捉到他话里的重点,“你对墨宝的生理时钟这么熟悉……
难怪他会被关在人民医院,你可不就是人民医院的医生?
你看管着他,是吗?”
孙恒闪烁其词,撇清,“墨宝身边有四五个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