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的心里闪过忐忑,她是心思重的人,厉北琛一句话就能引发她诸多的不安。
因为厉北琛,绝不会是闲聊的人。
他这种人,说的每一句话,问的每一个问题,都有他的用意。
“你说啊!”温宁又出声。
“你先回答我,除了我,还有谁问你的母亲?”厉北琛开腔了。
“我舅舅。”
温宁抿唇,黛眉也微微紧蹙,“你们真是太奇怪了,我舅舅说最近梦到外公,梦里却没有我妈的踪影,他心里不安,也跟我怀疑,妈妈当年有没有可能在车里没有被炸毁……
而你,你也问起我妈妈,还问她当年到底死没死。
怎么,你怀疑她没死吗?你为什么会这么猜测?”
厉北琛没有急着回答。
而是敛了敛深沉的墨眸:莫韩也问起温宁妈妈的事了吗,是有某种预感,还是单纯做梦?
都说死去的亲人会托梦。
温宁的外公,是不是向莫韩托梦。
“原来,你舅舅当年也不确定,你妈妈死在车里了没有吗?”
“他确定的,他只是当时冲过去太急,车子爆炸的太快,他的视线都在外公身上,他说看到了你插在外公心脏上的面具碎片,所以对妈妈的记忆有点模糊,但他亲眼看到妈妈的衣服都在那辆车里,应该不存在奇迹。”
说起今晚与莫韩的聊天内容,温宁的情绪低迷了许多。
没有谁比她更希望,妈妈有可能在当年那场必死无疑的炸毁中,幸运地活下来。
但……可能吗?
无数个车祸爆炸案例告诉她,不可能的。
“所以你母亲死了?”厉北琛一双剑眉微压着,低语,“温家当年有从车祸里留下一点骨灰,做dna检测,法医去证实过是你外公和你妈妈两具尸首吗?”
温宁对着手机摇头,都忘了厉北琛看不到,她满脸伤痛与懊悔:“我当年被温海阴谋送出国外上小学,那两年都不在家。
后来好不容易回温家了,他们对我母亲和外公的死一致隐瞒,毁灭真相,甚至连他们的遗物都丢了个干净。
我鄙视年纪小,怎么跟温家去抗争?
以至于后来长大,我才知道外公和妈妈的坟墓里是空的,骨灰盒子里可能根本是土,温家丧尽天良了。”
也就是说,当年那起著名的车祸炸毁案,法医也没有鉴定过,是否为两具尸首的骨灰。
有没有一万分之一的可能,温宁的母亲尸首并不在?
她没死,假若去了国外……德国。
而如今的谢芷音,恰巧整容成温宁的样子,才得到帮助。
这种假设,太遥远,可能性很小,说起来也牵强。
但却解释得通,谢芷音为何整容?
厉北琛寒恻的瞳孔里,盘算着,黑眸邃冷无际,仿佛寒光迸射。
许久,他才察觉到那边,温宁已经伤心的说不出话来了,他懊悔,立马打住话题,“对不起,宁宁,也不是故意提起你的伤心事。
只是我,对你妈妈的生平,有些好奇。”
“所以你为什么认为她没死?你为什么突然提到我妈妈,你最近到底在干什么?”温宁憋着情绪,咬着唇逼问出来。
厉北琛没搞清楚的事情,是绝对不会跟她说,引起她无端的忐忑猜忌的。
他缄口不言,捏了捏眉心道,“与傅申东董事长突然遇袭有关,这是李承聿想卷土重来的诡计,所以我要调查清楚他背后有什么算盘。”
温宁思绪锐利,“他的算盘,难道与我有关吗?要不然,你今晚追着我问我的家世?”
“……”厉北琛硬生生被她的脑筋快给震住了。
半晌,他无奈低沉地说,“恩,目前还是我的猜测。
宁宁,希望你谅解,我在做一些事,我打算把李承聿一网打尽,你不要瞎想,不久后这一切,我都会告诉你的。”
“你的意思是——傅申东董事遇袭,果然是李承聿干的吗?”
“你也猜测过?”
温宁蹙眉,恩了一声,“霍凌突然返帝都,我才知道他舅舅遇害了,显然这个节骨眼上,和墨东公司发生过大冲突的,只有李氏和苏氏啊。他们两家被傅申东抛弃了合作。”
“聪明,思绪缜密。”厉北琛淡淡地弯唇,“就是李承聿干的。所以,我要将他置之死地!只不过他现在倚靠了后台,这个后台还没浮出水面……”
“你刚才问我那些莫名其妙的,莫非李承聿的后台,和我有关系?”
温宁一举反三得可怕。
厉北琛见状,黑眸微沉,立刻打断她,“没什么。说了不要你胡思乱想有的没的。”
“那还不是你遮遮掩掩,你问我什么,也不说缘由。我能不猜吗?”
“我说了。”厉北琛放缓男性气息,低低沉沉地唤她,“宁宁,我说过,你永远呆在我的后方就好。
帝都现在凌乱的局面,是我是霍凌,我们男人的天下和战场,你只要在后面照顾好我们的孩子,管理好你家的谢氏。
任何其他事,不需要你担惊受怕来操心。
这是我身为男人给你的承诺,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