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一愣,一听是冷长新会错了意,又赶忙补充道:
“老爷,小的说的是大爷,不、不对,是……”
“不管是谁,都给我找,好好的找。还有那个孽障,他想装疯卖傻一走了之,门都没有,他必须死!
那边床上躺着的那个废物,去,给我找人了结了他。我冷家,不养活孽种!”
冷长新说的孽种,正是被殷九下药成为活死人的冷大爷的儿子。
地上跪着的兄弟俩对视一眼,当做什么也没听到般继续战战兢兢的跪着。
“是、是老爷!”
小肆接了任务,快速退了出去。
“你们也走吧,让我放了那个恬不知耻的女人,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
冷长新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嫌弃的瞪着两个儿子说道。
没有了以往的滤镜,他现在看这两人也不顺眼的很。
“爹,娘她已经那样了,也算是遭了报应了,再这么关着她,她会没命的!”
地上的两人没有离开,他们顶着压力再次开口给他们娘求情。
两人一开口,冷长新彻底忍不住了。
他完好的左臂一挥,地上的两人嗖的一下,就被他给彻底轰出去了。
很快,外面传来两道撞击地面的声音。
“既然这么孝顺,那你们也去陪着那个女人好了。”
兄弟俩一听这话,赶忙挣扎着爬起来跑的比兔子还快。
对于院子角落里传来的哀嚎,两兄弟都当没听见。
声嘶力竭的哭嚎,从角落那个小门里飘出来,回荡在院子上空,然后钻入书房冷长新的耳中。
听到这声音,他的脸瞬间扭曲。
他迅速起身,大步朝着角落里走去。
“嘭!”
冷长新一脚踹开门,小屋里的霉味扑鼻而来,门框上面的灰尘簌簌往下掉落。
屋里地上东西乱扔,破碎的器具到处都是,破口处都是崭新的茬子。
冷老妇人就躺在这一堆破烂里,她此刻的狼狈不堪让冷长新更加厌恶。
冷长新像躲避瘟疫般后退一步,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冷老夫人,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嫌弃。
他的突然出现让冷老夫人一惊,即将出口的哀嚎也哽在喉咙里,脸上满是慌乱。
抬头望去,她被冷长新眼里的冷漠和嫌弃刺的后背发凉。
这就是爱了她整整四十多年的人呐,说变就变!
即使逆着光,她也能看清楚冷长新极度愤怒的脸。
他身上散发的冷气,将她的神经都给冻住了,让她脑子都慢了几分。
这个男人今天对她的恶,过往几十年加起来都不及万分之一。
思及此,冷老夫人悲从中来,脸上覆上了一层哀怨。
可当下之急,由不得她伤春悲秋,转换局面才是最重要的。
她拖着断腿,艰难地朝着门口边爬边哭喊:
“表哥你听我说,我是被冤枉的啊!我的好大儿,都快被冤枉死了,他就是你的儿子啊!”
“谁,到底是谁这么污蔑我?!是不是她?表哥,肯定是那个贱人,她见不得咱们好,所以才搞这么一出的。”
“呜呜呜……表哥,你误会我的事情,我就原谅你了,咱们要好好的,决不能上了那个女人的奸计啊!”
冷老夫人哭的嘶声力竭,梨花带雨。
不过这梨花,已经成了昨日黄花。
最近一段时间瘫在床上,让她更加老态龙钟,一点也没有了当初楚楚可怜的模样。
冷长新看着她突然觉得很陌生,这还是那个他宠了几十年的人吗?
为什么在现在的她身上没有一丝痕迹?
越陌生,让他越觉得眼前之人恶心。
他拳头紧握,红着眼眶咬牙切齿地说道:
“呵!你是说她几十年前就开始布局来陷害你了?若如此,为什么她不早点揭发出来,何必等到现在!”
那张泛黄的纸张做不得假,一看就是存了几十年的东西。
听到这话,冷老夫人身子有瞬间的僵硬。
不过很快她就恢复过来,哭丧着脸可怜兮兮的哭诉:
“表、表哥,你怎么能如此说,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你怎么能向着那个女人说话呢,呜呜呜……咱们青梅竹马几十年的感情……表哥我的心好痛啊!”
她挣扎着爬到冷长新的脚下,双手抱住冷长新的腿身子不停颤栗。
低下的脸上,满是坚定。
儿子失去了踪迹,只要她不认,就没办法证明这件事是真是假。
她现在最庆幸的,就是大儿子接受不了现实,在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跑了!
冷长新垂眸俯视着她,一脸的不耐烦。
他甩了甩脚,可冷老夫人扒的太紧,一时没有甩开。
一时间,他心里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放手!”
“是真是假,等人找到就清楚了。”
确实是因为没有最后确认,冷长新才忍着冲动没有处置她。
他心里,是有肯定答案的。
以前没注意忽略掉的东西,这会儿点点滴滴都是那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