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叫玉玲的女子便被两个侍女合力扛进来,放在了元妃面前,
玉玲,正是她派出去办事的人。
看着气息微弱命悬一线的属下,元妃眼中阴霾翻涌。
看来帝君之前的随口一问,并不怎么随意。
他来之前,应该是知晓她派了人调查某些事情,所以才过来给自己一个警告。
包括他所表现出的对公主的在意,肯定也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想罢,元妃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个玉瓶小心打开,快速从里面倒出一颗丹药给玉玲喂了下去。
皇宫半山腰的东殿,殷九正沉浸在修炼中,突然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朝她迎面袭来。
紧接着,另一道熟悉的气息也是紧随而至。
殷九神色一凝,有人闯进来了!
她倏地一下睁开眼睛,就看到两人正在她眼前对峙。
挡在她前面的,是百里夙,百里夙对面那人,赫然是帝君。
看到帝君的那一瞬间,殷九身体一颤。
她没想到,太后的寝殿帝君竟然也敢闯进来。
殷九紧盯着前面的人站起来,脚下不由打了个踉跄。
百里夙看了一眼殷九,然后转头沙哑着声音给帝君行礼。
“见过帝君。”他语气平淡,身体也是漫不经心地弯了弯,随后语气一转,“敢问帝君深夜前来,可是有事?”
帝君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而是盯着他片刻,才沉声道:
“百里叔叔。”
百里夙戒备后退一步,正好将殷九不动声色地挡在身后,随后垂眸道:
“帝君言重了,夙不敢当。”
帝君冷笑一声,朝着殷九的方向瞥了一眼,满脸讽刺。
“呵,想不到母后竟然让你来保护这丫头。怎么,她这是怕我对自己的孙女有谋害之心不成?!”
百里夙抬头看了一眼帝君满脸不悦的脸色,依旧淡淡道:
“帝君误会了,小姐只是觉得公主是从低等大陆来的,怕她在这里遇到自己无法处理的危险,所以才让我来护她一二。
人年龄大了,就会格外疼惜小辈,帝君万不可妄自揣测。
再说了,帝君是公主的祖父,怎么会对公主不利呢!”
百里夙说到最后一句话,语气加重眼睛更是灼灼盯着帝君。
帝君隐在长袖下面的拳头紧了紧,脸上却是没有任何表情流露。
“百里叔叔说的是,是我多虑了。既然如此,那烦请百里叔叔先回避一下,我和我的孙女有些话要说,并不便外道。”
缩在百里夙身后的殷九听到这话,身体一紧。
她不知道百里夙会怎么做,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蹦跶。
她竖起耳朵,一双眼睛更是盯着百里夙的后脑勺不放。
百里夙似乎感受到了殷九灼热且紧张的目光,他转头看了一眼殷九,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
随后,他眼神坚定地对着帝君说道:
“小姐嘱咐,让我寸步不离地守着公主,所以恕难从命,请帝君谅解。
有什么话,你们尽管说,我会封闭听觉,绝对不会偷听。”
百里夙说完,快速封闭听觉退到了角落里。
然而他的视线,却似胶着在殷九身上不离开分毫。
帝君脸色难看,脖颈处的青筋更是一条条抑制不住地凸起。
他目光沉沉盯着百里夙好一会儿,才沉声冷笑道:
“呵,好,好,真是好啊!”
对此,百里夙沉默以对,并不为之所动。
帝君长袖一挥,快步走到上首的位置上坐下来。
“见过帝……祖父。”
殷九见状一脸镇定地上前,然后给帝君行礼。
然她手心里,却是沁出了一手冷汗。
幸好百里夙在场,让她此刻心里安定不少。
不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之前的事,她还是心有余悸。
正当殷九忐忑间,就听帝君的话传入她耳中:
“嗯,祖父这几天派人通传让你来见祖父,你迟迟没来,可是之前对祖父有什么误会?”
他的声音,依旧如之前大殿上那般平和,眸子里也带着一股温润的气息。
要不是殷九已经猜到了某些事情,说不定还真的能被他的表象骗到。
此刻听到帝君的话,殷九立刻想到,应该是曾祖母百里未央替她挡掉了帝君的召见。
如此正好,省了她不少事。
想到帝君做过的那些惨绝人寰的事,她心里就打怵,生怕她也变成那些白骨中的一具。
殷九垂眸,僵硬着脸色回话:
“孙女不敢。再说了,祖孙之间,能有什么误会。
之前是因为身体有恙,所以才……这不身体一好,孙女正想着明天就去拜见祖父的,想不到祖父先了我一步。
让祖父亲自来见我这个小辈,是孙女的不是,请祖父责罚。”
殷九低着头,帝君并不能看到殷九的神色。
单从殷九的语气中,他并不能判断出殷九对之前的事持什么态度。
现在想想,都怪他当时太心急了。
可是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