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袁语杉坚持将今天的邮件都回复了,该批复的流程都给批复了,才起身揉揉脖子,然后站到大大的落地玻璃前,看向远方。 从她这个方向看出去,看到的正好是厂区和城区的一部分。 晚上的厂区和城区亮着灯,不能说是很漂亮,与所谓的十里洋场的风情更不能比,但这是袁家的江山,是袁家传承的底子。 袁语杉遗憾的叹了口气,终究是没有守住啊。 她倒是不怨父亲走钢丝绳,如果不是父亲走钢丝绳的话,建元这样的企业早就完蛋了。但如果三个兄长有一个靠谱的,不要内斗的那么凶,不往死里消耗建元的元气,建元被揭发的可能会慢一点,说不定就能熬过上市,从而完成鲤鱼跃龙门的蜕变。 父亲袁建生也有问题。他要是能再坚守十年,把玩女人的时间用来工作,用来调整和平衡子女们的关系,给建元好好的找一个继承人,建元说不定也能熬得过去。 包括父亲身边的那些老兄弟,袁语杉平日里亲切称呼的叔伯们,要是能收敛一点,别那么着急拉父亲下水,同样可以坚的持久一些,这一把,他们幸存的概率也就大一些了。 “都是自己种下的因果吧。”袁语杉自言自语了一句,并在落地窗前多走了几步,好似思考的样子。 她的落地玻璃只拉了薄纱,从外面看过来,就能看到一道曼妙的身影在走动。袁语杉的长相不算太漂亮,但身材管理的还不错,加上有钱修身锻炼,穿一件小礼服,不露脸的站到落地窗前,还是可以被人赞一句美女的。 事实上,建元药业的许多工人,晚上都会看两眼袁语杉,然后私下里说些不适合露脸说的荤话。 袁语杉知道,依旧我行我素。 最近几天,袁语杉更是每天都保证出现在落地窗前,有时候甚至拉开纱帘,让人看的清楚一些。 许多人都知道,她是在变相的表达高层依旧在厂区坚持的意思。 对于人心惶惶的建元的职工们来说,这一点也确实很重要。大部分的建元人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失去这份工作。他们也不怕警察,大部分人都只是刚刚脱贫的小白领和大蓝领罢了,老老实实的工作,总不会是错事,就算是警察来了,又能怎么样。 咚咚。 助理敲门入内,轻声道: “袁总,9点钟了。” “恩。”袁语杉转身,接着就放出了一个笑容,缓声道: “小莲,接下来就借重你了。” “放心吧,袁总,我会做好的。”助理小莲轻声回答。 袁语杉点点头,亲自帮助理小莲整理了她的包臀裙,再叮嘱道: “一个小时左右,到落地窗前站一下就行了,可以适当的走两步,不用太频繁,时间也不要太固定,以免被人看出来了。” “叫袁姐吧。”袁语杉笑笑,再道: “等我和爸爸见过那边的人,建元这场闹剧也就该收场了,实在不行,我们就割肉给他们……你们呢,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也不用太担心。” 这是袁语杉编造给小助理的故事。她将贩毒的故事,改造成了贩卖管制药品,原因也从刑法变成了当官的贪婪,以及公司即将上市前的利益分配问题。 但这是符合普通人价值观的,最重要的是小助理身家清白,一方面是不怕的警察,另一方面,她又愿意在集团高层身上下注。多好的机会啊,同龄人或者刚刚毕业的同学们,此时就是想要下注,恐怕也是没机会的。 袁语杉在办公室的换衣间里快速的换了衣服,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她此时有点羡慕小助理,只是有些身份,出生的时候就决定了,她从来也没有选择做一个普通人的机会。 袁语杉 坐高层电梯,来到了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 父亲袁建生和老大袁语明都沉默的等在里面。 “大嫂走了吗?”袁语杉进门就问这句。 “走了。”袁语明面色苍白,看着就像是吸毒了一样。 袁语杉猜测袁语明应该是在被打入冷宫之后,选择吸了的。对那时候的他来说,失去了集团公司的继承权,就好像是人生结束了似的。当然,他现在应该知道了,人生远没有结束,这一次的结束只会更惨。 袁建生的喉咙动了动,道: “多余的话,就不说了,这次如果能出去,你们就走好自己的路,出不去,也不要怨怪谁。我会守好最后一班岗的。” 最后的时刻,袁语杉反而重重的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能守住建元。 袁语明看看四妹,再看看老爹,他总归是读得懂社交空气的,强忍着没说话。袁语杉俯身抱一下父亲袁建生,眼泪一串串的流下来。 “哎,你这妮子,你把我的红颜知己都杀了,搞的我现在孤家寡人一个,你倒开始哭了。”袁建生说着笑了起来并推开袁语杉,道: “行了,快点走吧。时间也不多了。” “爸爸,我们走了。”袁语明亦是感慨了一声,拉上妹妹,快步离开。 袁建生身边有自愿留下来的老兄弟照顾,等到明天早上,他们就会宣布停工,然后断水断电,逼工人们离开宿舍和厂区。 接着,袁建生可以根据情况,点燃化工厂,将大部分的证据付之一炬。化工厂着火,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到那个时候,建元和清河市都会乱成一锅粥,也是袁语明和袁语杉最好的逃生之机 两人下了电梯直达地下室,在这里,早有两队建元团伙的成员等在这里。两人互看一眼,点点头,就一左一右的分道扬镳了。 两队人,各自走到一个天井处,再戴上矿工帽,就依次下井了。 建元是做化工起家的,后来历经改造,最不缺的就是各种管道管网的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