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估一下,尸体有三年了,埋的比较浅,但位置还行,裹了个草席子。这应该算是下葬了?” 牛法医也是很有自信的做着现场判断。 能够将一手卫生纸研究到LV3程度的技术员,其本职工作也是不差的,至少也有个LV2的样子,面对一具没做特别修饰的尸体,给个大约的年份是没问题的。 江远也点点头,道: “刚好是张恩凡回国前后的时间,但也不是很确定。草席回头检验一下。” 尸体下半身还没有彻底腐烂掉,所以还能看到一些背部的肌肉和草席黏连着。 至于具体的死亡时间,则要回去看抓出来的昆虫的情况,或者仔细的审查骨头的情况,或者再看尸水里有什么东西,也可以通过墓穴内外的植物来判断。 但不管怎么说,对于三年前已骨化的尸体来说,想要一个相对精确的时间判断,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江远LV6的死亡时间鉴定,也是需要时间来鉴定。 不过,采用下葬的方式,说明死亡的第一现场并不在这里,而且…… “这就不太符合赌徒和赌场的关系了。”王澜将这个结论说了出来,江远和牛峒都点头赞同。 如果是赌场杀人的话,他们更可能让受害人自己挖坑,挖的差不多了,一刀捅死之类的。 这种情况下,受害者身上往往有被殴打或虐待的伤痕——不给一点厉害的,自然不会乖乖就范,老老实实的给自己挖坑了。 另外,这种方式也有赖于赌场的人手充足。 要是单枪匹马的杀人的话,挖坑的活可能就得自己干了,但不管哪种情况,裹草席什么的都是不可能的。 哪怕是受迫的情况下,活人也是不会安静的被裹入草席中的。 而杀手,也没什么人情味可言。 “尸源不是很好确定啊。”牛峒再次蹲下来,开始认认真真的捡骨头。 同来的还有清河市局的一名法医助手,蒙头干活不吭声。 “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人吧。最起码颅骨还在。”江远顿了一下,又对旁边的王传星道: “张恩凡的人际关系还是要查,再看看张家有没有失踪的人。” 颅骨修复术的工作量不低,跟法医植物学类似,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江远都不太愿意启动。这就好像电脑蓝屏了,首选方案是重启电脑,而不是重装操作系统。 相比之下,法医人类学就比较人性化。 三名法医合力,将尸体并草席并各种昆虫,装车弄回了清河市局的法医解剖室。 牛法医操起几口大锅,就将没有彻底腐化的骨头,一股脑的给煮了。 煮过的骨头,有种哑光色的白,总体来看,都很细长。光看骨头的话,其实很难想象,就这样一幅骨架子,经常能支撑两百斤,三百斤的身体。 尸体的骨盆尚在,那能判断的东西就多了。性别、年龄、身高、死亡时间等等,都可以据此来判断。 当然,在全身骨头都在的时候,可以用骨盆为主,其他骨头为辅的方式来做。 江远也没谦虚,趁着骨头的热气还在,量了量骨头各处的长宽比例,即道: “女性,年轻21岁,身高165到167,死亡时间的话……三年零两个月多……再具体一点的话……我查下黄历。” 江远说着说着,就将手套脱去,转身去找平板电脑了。 王澜和牛峒本来还以学习的模样听着,听到最后,突然抬头,面面相觑。 牛峒小声问: “这是跟吴军学什么招了?” 王澜茫然摇头,没听到什么风声,但 “黄历”一词还是有点让人出戏。 “1160天, 前后一周吧。”江远搜了黄历回来。 王澜就问: “死亡时间?跟黄历有什么关系?” “哦,因为可以用植物做辅助参考。像是墓穴上面的植物,之前肯定是被铲断了,墓穴里也有铲断的植物根部,我刚看了下黄历,确定下生长速度。”江远这么一说,王澜和牛峒就听明白了。 野外的树丛里面刨个坑,原先位置上的植物肯定是被刨断了。三年的时间下来,一些老根可能已经被虫蛀虫吃了,但也有一些坚强的留下来的。 另一方面,新长的植物,它也是有节气的。有些植物是随时能长的,有些植物则要等到某个节气才会开始生长,典型的比如竹子,就要过了清明节才会从土中冒头出来。 现场扫到植物种类有三十多种,其中还包括一些熟悉或生僻的杂草。王澜等人多少懂得一点法医植物学的原理,但具体应用起来,就是两眼一抹黑了。 听了江远的解释,王澜和牛峒都算是默认了,反正不懂,就按江远说的算。 而三年前死亡的桉例,正常判断一个年份就差不多了,有特殊情况的,能精确到一个月内,算是非常厉害且特殊的桉例了。 江远这波等于是精确到了半个月的时间区间内了,至于说有没有必要,那要看桉情的发展,单就技术支持方面,已经算是拉满了。 三名法医都不直接跟桉子,就将成果丢给了伍军豪。 伍军豪带领的秃击队,曾经也是宁台县刑警大队的重桉中队,与刘文凯的二中队为一时瑜亮。 命桉什么的,伍军豪以前也是常做的,就是这种老桉子不好做罢了。 不过,伍军豪的性格敢打敢冲,手底下虽然只有幼年秃击队,也是一点都不怯场。 年轻人梳理人际关系的时候有遗漏,那就帮忙梳理,帮忙查遗补缺。有习惯不好的,询问笔录写的粗糙的,那就拿过来重新教着写。有撒懒的,爱偷女干耍滑的,伍军豪就陪着一起做。 从接了桉子开始,伍军豪就整个人扑在桉子上了。 短短三天时间,他光是买肉夹馍就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