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麻烦您了, 还亲自把她们送回来。”真希真依的母亲见到是你把她们送回来的便止不住地道谢,你一整个下午都花在真希和真依身上,终于在傍晚时分两个小孩玩得精疲力尽地睡着了。
“没关系, 我也很喜欢她们。”寒暄几句之后你也打算离开,但是她忽然出声,“仪式……是在明晚吗?”
“嗯, 很快就会结束的。”对你来说, 这一切也会很快就会结束。
瞧见妇人脸上和奉太郎如出一辙的欲言又止表情,你早就想好了相应的说辞,“放心吧,我保证直哉醒过来以后绝对不会发脾气的,他会成为一个成熟温和的大人,当然也会成为合格的禅院家主,禅院家也会因此发生改变的。”
说完这些话,你就没再停留, 径直向禅院直哉所在的房间走去, 为了防止诅咒师亦或是其他家族的咒术师暗杀, 禅院直哉的房间外被布置了层层叠叠的守卫, 甚至还有 结界,就跟电影里演的一模一样。
守卫的咒术师确认过你的身份之后,你才得以进入房间,他房间内的布置和你记忆中的一样, 只是现在的他却安静地躺在床上。
突然变得这么安静,你还真有点不习惯, 火红色的夕阳漫上窗台,在房内投射下一道倾斜的光痕,你知道这就是你与禅院直哉最后一次的见面, 毕竟已经相处了十年,心里还是会有些离别时的伤感。
你走到他的床边,把信封取出来,放在他的枕边。
夕阳的角度变化得很快,才一分钟不到就已缓慢地移动到你的脚边,你仔细地注视着少年的脸庞,额前耷拉着几缕碎发,精致的五官在此时显出几分乖巧来,你柔和地抚摸他的头发,语调同样轻柔,“直哉,再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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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远在世界另外一边的五条悟和夏油杰也从博物院翻译员口中得知了解咒的真相。顾不上太多,在博物馆办公室的夏油杰当即就想驱使咒灵赶往机场。
“你认为她会献祭自己!?”说起这个可能性,五条悟的声音都在隐隐颤抖,然而夏油杰却还是点点头,“但这绝对不可能是她自愿的,更有可能是禅院家逼迫她这么做的,毕竟……一个只是寺庙主持的养女,而另外一个则是禅院嫡子。”
说到这里,夏油杰再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咒术界世家大族的恶意,乃至对人命的践踏,他的表情变得狰狞,“阿蝉……她从来都没有过选择的权利。”
去往机场的路上两人一直在给你打电话,然而无论是夏油杰还是五条悟,电话打过去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这愈发坐实他们对于你将会发什么的最坏设想。
五条悟面无表情,然而咒力却不受控制地肆虐,他似乎又一次要失去你了。
上次是在梦里,他亲眼目睹你在他的怀中死去,而这次呢?他又没能保护好你,甚至于要再次目睹你的死亡。
光是将你同死亡联系在一起就足以让他的心脏发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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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从直哉的房间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时拿起手机一看就发现数百个未接电话,都是来自五条悟亦或是夏油杰的,不用猜也知道他们已经得知了解咒的真相,现在你也不可能会打电话过去,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不过你还是会对夏油杰心存愧疚,因为他是真心实意地希望你能够离开禅院家,并且真心实意地希望你能够获得美好的未来。
抱歉,你对着手机这么说了一句,而后将手机关机。
当天晚上你睡得不是很好,就连梦也是断断续续的,一下子梦到上辈子读高中的画面,一下子又梦到五条悟,后来甚至又梦到了小时候的禅院直哉。等你醒过来的时候 天才蒙蒙亮,这是你在这个世界停留的最后一天,你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和回家的喜悦比起来,所谓分离的不舍也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你甚至还有空在献祭仪式的现场又转悠一圈,反复演练一下自己到时候该怎么才能尽量不被火熏到。
剩下的时间则是全部用来陪伴真希和真依,把她们想要玩的游戏全都玩了一遍,什么放风筝,手鞠,竹蜻蜓,翻花绳,这么一圈玩下来,把你累得够呛,但姐妹俩还是精神十足,又要拉着你陪她们去喂金鱼,正是上次禅院直哉在庙会上捞的金鱼,你没想到居然到现在还活着,你印象里的金鱼总是活不长久。
“不可以给金鱼喂太多吃的,它们感觉不到饱,很容易就会把自己撑死。”这还是源自你幼时的惨痛教训,因为太喜欢那条金鱼了,于是喂个不停,结果隔天金鱼都翻肚皮死掉了。
“嗯,知道了!”真依听到你这话以后便乖巧地点头,只抓了几颗小小的鱼食,一颗一颗地丢进鱼缸里,而后又扒拉在桌边凑近鱼缸,“除了金黄色和白色的金鱼还有其他颜色的金鱼吗?”
“有啊,还有很多不同的品种呢。”你说。
真依“哇”了一声,真希则是呆呆地看着金鱼,“我们就好像金鱼一样,禅院就是鱼缸。”而所谓的禅院家则是偶尔向她们投下一两颗鱼食,这是多么可悲却又残酷的事实。
“但我相信,真希以后一定会跳出这个鱼缸,游向大海。”听到你这么说,真依便也抬起头来,“那我呢?真希要丢下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