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火炉的木块拨弄得松垮一些, 增加和空气的接触面从而充分燃烧,因为凑近火堆,你的脸颊被蒸得红彤彤的, 真人也学着你的样子蹲在火炉前面, 你说:“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外表这么像人的咒灵,而且它们也不像你一样能够流利地说话。”
能够被系统选中作为剧本的主角, 那真人也不可能是普通的咒灵, “你是很厉害的咒灵吗?”
“厉害吗?好像确实是呢, 那阿蝉就是所有能够见到我的人类里最弱的一个。”与此同时也是最漂亮、最特殊的一个, “你难道不想找回自己缺失的那一部分灵魂吗?”
说的倒是轻巧,关于他说你灵魂缺少一部分这件事, 你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的, 毕竟你还捉摸不透他的性情,“不想。”
真人顿了顿,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你,你现在才有空仔细观察他那两个不同颜色的眼珠,分别是灰色和蓝色的, 但蓝色的瞳孔颜色显然是不能和五条悟苍蓝色的瞳色相比较的。
“阿蝉的眼睛是蜜糖色的, 好可爱哦。”在你注视他的眼睛时,他同样也在注视着你,还没等你开口,他的手指已经很熟稔地搭上你眉骨, 摩挲着划过你的眼眶, 轻轻地按了下眼尾,在这种时候你的心里却在想,刚才他杀死那个猎户时,用的就是这只手吧?还是说是另外一只手?
真恶心, 你忍着反胃的冲动等他把手收回,“你的眼睛为什么会是不同的颜色?是你诞生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吗?”
像是为了心理平衡,你也学着他刚才的样子触碰他的双眼,只是动作中还是泄露出一丝敌意,然而真人却并不在意,甚至还嘴角带笑,十分主动地将脑袋又向上仰起一点,真人的笑容不会让人觉得友善,相反地,你看到他的笑容就会烦躁。
这种东西,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啊?
想着,你另外一只空着的手已经捏住他的下巴,在肢体语言的解读中,被捏住下巴往往会让人感觉到被羞辱,可惜的是你面前的是一只咒灵,无法体会到人类情感的他又怎么可能会有羞耻心。
看吧,他现在依旧是笑着的,他回答道:“从我诞生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哦。”
“你的眼睛颜色很普通呢,蓝色也不是很特别的那种,那名字呢?也是你自己给自己取的吗?”
“是啊。”
“真可怜……人类的话,都是在出生的时候由父母取名,不过你从来都不会有这种东西的吧?”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还会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说话,无论是你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所有认识你的人对你评价都是出奇的一致:是个很温柔的人。
真人显然不在你温柔对待的范围内,你很清楚自己现在在做些什么,用语言编织出看似精美的丝线,再一根一根地将落入陷阱的猎物包裹起来。
“不过没关系,这些东西我都会一点一点地全都交给真人的。”稍作调整心情,你向他露出你曾经向其他人类露出的温柔的、甜蜜的笑容,“毕竟真人刚才救了我不是么?”
*
山里的晚上异常寒冷,再加上暴风雪降临,还是一直燃着炉子才让屋里暖和一些的,你在睡觉前又往火堆里添了些柴火,心里还在祈祷希望明天雪就能停下。屋子里的床上还铺着厚厚一层的床垫,但你还是觉得有些冷,于是就抱过被子睡在离火炉更近的沙发上,这期间因为脚底的伤口还在作痛,你走起路来也是一瘸一拐的很奇怪。
真人饶有兴致地观看挪窝的全过程,你睡下以后才想起那个剧本,很是敷衍地朝真人招招手,等他盘腿坐在沙发边,你用棒读的语气对他说:“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明明阿蝉其实根本不想要我靠近你的吧?”真人的脑袋靠在沙发扶手上,他的蓝色长发披散在脑后,脸上的缝合线使得他的外表在精致之中又透露出几分诡异,“真奇怪呢……”
“但我知道,真人肯定对这种感觉很好奇吧,所以才会总是盯着我看,这种‘喜欢’的情感,真神奇不是么?啊……以前有出现过咒灵爱上人类的先例吗?”你的手掌被炉火烘得暖呼呼的,贴上咒灵冰冷的脸颊,“这是否能说明真人是特殊的、独一无二的咒灵呢?”
【人类少女的手掌覆盖在咒灵的双颊之上,与生俱来的同情心让她忍不住怜惜起这一孤独的咒灵,咒灵的眼瞳中泛出独属于孩子般的懵懂。她轻轻地在他的额间落下一个吻,“是晚安吻哦,人类习惯性通过这个动作来表示祝福,我希望真人今天晚上能有个好梦。”】
先不提这个扯淡的剧情,你从来不觉得自己面对不同物种的咒灵,而且还是滥杀无辜的咒灵能够有什么同情心,总不能因为他长得确实有几分姿色就连三观也跟着跑了吧?
他的眼瞳中倒映出你略带无奈的神色,你更加敷衍地对着他的额头亲了下,“这是晚安吻,希望你今天晚上能有个好梦,不过咒灵会做梦吗?”
“按理来说并不会,但是说不定有了阿蝉的祝福就真的会做梦哦。”
你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他说:“我们来打个赌吧,如果我能让你成为人类,我是指你能体会到人类的情感,那你就不能再杀人了,当然在这期间也不可以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