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如何猜测, 又与我有何干系?”微生将墨金弯弓化作的长剑收回体内,“布缇丝,我在梦境中所见的那些村民, 全都是你所布置摇篮中沉睡的凡人吧?”
“他们是你的子民, 可你却让他们无休无止沉睡在你捏造的梦境中,你这‘爱人’的方式, 当真是独一无二。”
容色姝艳的魔神轻挪蛇尾,慵懒地回到自己的御座上,撑着一只手臂,放声笑道:“没错, 他们是我的子民,可他们卑贱弱小,也是我的所有物。”
“但我终究对我的子民怀有怜悯之心。”她秀眉微蹙,似笑非笑,“人有生老病死,爱恨嗔痴,在这世上活的短暂, 却要经历一切跌宕的磨难, 生命无常。”
“我将它们作为我的藏品, 为他们创造美好的理想国,洗去他们身上污秽的尘埃,化为洁净的本真。他们在梦中生,于梦中死, 没有悲伤, 幸福快乐地了却短暂的残生。”
“他们不会经历任何的磨难,永远都能保持初生之时最美好的天真;他们也不会知道这世道如何艰难,最终认识到自己留在外面会弱小到连果腹也做不到。”
“只有我——”她的眼睑中流淌出鲜红的血色, 蜿蜒的红行走于雪色的肌肤,如同雪地中刺目的梅痕。
“只有我才能给予他们最为理想的国度!”
漆黑的蛇尾在大殿上游弋,就如同那不曾停歇的锁链之声。
“作为无忧的代价,他们不需要有亲人爱侣,只需要信仰我,便能获得他们想要的一切,一生都留在我恩赐于凡人的理想国中。”
站直了身体的微生将右手负于身后,他的下巴上、脖子上都残留着梦之魔神留下来的指印与勒痕,衣衫也颇为凌乱。
但他也没有什么整理的心绪,淡声垂眸:“理想国?恩赐?”
“荒谬的言论。”
他抬起眼眸,漆黑的眼眸如星光闪烁:“若你真的要给与凡人理想国,便不会在梦境中让他们承受恐惧与疾病的痛苦。他们不过是你悬丝的傀儡而已,心情尚佳时便给与他们幸福,一旦你不愿,他们的破碎的美梦便成了你美味的食粮!”
“你派人抓捕村庄中的青少年与幼童,是希望他们成为你的子民吗?”
“但,你是真的单纯想要一批新的子民,还是你不得不要一批新的子民呢?”
布缇丝脸上的笑意不变,望着微生的眼眸却深了几分,好似一场饶有趣味的打量。
正在此时,被她驱走的侍从在得到她的首肯之后战战兢兢地走进来:“梦主大人,属下等发现岩之魔神摩拉克斯在界点附近游走。”
梦之魔神轻饮一杯酒,坠落的酒杯被她随意扔开,滚落到侍从的脚边,音色平淡。
“怕什么,摩拉克斯再强,没有与我相似的权能,也不可能进入我的国度。”
她思索片刻之后,挥手让人将微生关押入地牢,也一时忘记了被她轰出门外的金鹏,转而用梦境的力量书写了一封信,弹指将书信借由一位在外的奴仆之手交由旋涡之魔神奥赛尔。
璃月知名手无寸铁的真君并未有所挣扎,只是在被将士押往地牢之时,经过夜叉的那一刻,幽幽地长叹一声:“唉,我脏了。”
小夜叉望着微生凌乱的衣衫,还有下巴以及脖子上青紫的勒痕,以及边缘处似是被重重摩擦过的斑驳的痕迹,骤然回想起梦之魔神将他撵出来出口中所说“玷污”的字眼,顿时瞳孔地震,铺天盖地而来的愧疚几乎要将他淹没了。
他虽然还未成年,但也并非没有见过此等腌臜之事,那种痕迹,分明是......
愧疚的夜叉捏紧了拳头。
梦之魔神似是有其他要事,没有对金鹏做出其他的惩罚,其余的将士便也不约而同地略过了这个话题,并不敢随意去接近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业障的金鹏,更无胆子去阻拦他。
从某一种层面来讲,做为梦主最为“宠爱”的孩子,金鹏的确有着一些其他的权限,例如他人将金鹏与梦主视同一律的畏惧。
因此,在微生被关入地牢之后,夜叉趁着夜深之时来到微生的面前,也并没有遭受任何的阻拦,只是他来到微生面前时,却无话可说。
背对着夜叉的微生目光沉沉摩挲着手中覆盖有一层净化之力的冰凉之物,察觉到有人来之时,他将之收回掌心,露出一抹如梦境中那般无奈又温柔的笑。
......小夜叉看他的眼神有点奇怪,莫名感觉自己更脏了。
“愣着做什么?”他似是想起了什么,警惕道,“对了,你可别把梦境中的事情往外说,不然我可要成为众仙茶余饭后闲谈的笑点了。”
被喊娘亲这种历史,绝对要藏起来,不然要被爱给小孩讲故事的留云讲给其他的幼崽听,那他必然要在小辈的面前丢脸!
摩拉克斯肯定也要嘲笑他!
但金鹏显然并不了解微生的脑回路,抿紧了唇:“......真君放心,此事必不会被第四人知晓。”
微生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他上下打量了小夜叉好几眼,直把夜叉看得浑身都不自在起来,才轻笑道:“若是有机会脱离苦海,你愿意回来璃月和你的同族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