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不是交易! 这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从心底里迸出来的,每一个字,都仿佛钉子一般,钉在两個人紧贴的身体里。 可商如意却连眼神都没有闪烁一下。 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过了许久,慢慢道:“无所谓了。” 说完,便又一次闭上了双眼。 可就算闭上双眼,她还是能感觉到宇文晔的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几乎要将她的肌肤都烧伤;而且,他的呼吸沉重而炽热,吹拂过她的脸颊时,也烫得她瑟瑟发抖。 可是,她始终闭着眼,没再与他对视。 也就没有看到这一刻,他眼中的挣扎的痛。 不知过了多久,才感觉到那捏着她下巴的手慢慢的松开,虽然他根本没有太用力,也没有弄疼她,可当他放开手的时候,商如意反倒感觉到一阵滚烫的东西又一次涌上眼眶,像是哪里痛得厉害,所以令她的眼泪这般失控。 她只能咬着牙,不在他的面前再落泪。 “商如意,” 不知过了多久,宇文晔低哑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他似乎是俯身下来凑到她耳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给她听:“我们之间的事,从来不是你一个人说了能算。” “……” “交易,也不是一个人就能做。” “……” “我们之间,还有话没说完。在那之前,你,我,我们谁都不能就这么抽身离开。” 说完,他慢慢直起身,低头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仿佛已经陷入沉睡一动不动,可纤长的睫羽上却沾染了一两点晶亮的水星,不住的轻颤的小女子,他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而床上的商如意,仍旧紧闭着双眼,始终没有再看他一眼。 就这样,她有些稀里糊涂的获救,也糊里糊涂的到了这艘直到现在她都未知全貌的船上,身体异样的虚弱令她接连数日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更妄论去弄清楚周遭的环境和现在的局势。 她就像一个被掏空了的破麻袋,每天就躺在床上,等待图舍儿来照顾自己。 而宇文晔,没有再来过。 其实他不来也好,两个人到了这一步,虽然没有翻脸,也没有敌对,可的确没有再面对彼此的必要,只是,每天图舍儿都会送来一碗药,商如意自觉无伤无病,并不需要喝药,可图舍儿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坚持,只说:“这是姑爷吩咐的。” 商如意忍不住疑惑的看她——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听宇文晔的话了? 虽然,她并不知晓宇文晔跟自己的关系,可一直以来,这丫头都是个最护主的,哪怕之前宇文晔对自己一点冷淡,她都会念叨半天,还跟防贼似得防着长菀,现在,却反倒帮着宇文晔了。 商如意只觉得苦笑不得。 当图舍儿又一次端着那碗散发着浓郁苦味的汤药送到自己面前时,她终于忍不住,蹙着眉头道:“我喝不下。” 图舍儿劝道:“小姐,这药对你有好处呀。” 商如意看了她一眼,道:“我身上没有伤,也没有病,为什么要一直给我喝药?” “……” “我这几天喝了这药,也还是很虚弱。这药到底是治什么的?” “……” “舍儿,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一听这话,图舍儿的眼神闪烁了起来,似乎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而这时,虚掩的门外响起了一声轻咳,随即走过了一个人,不知道是那个侍从又或者仆妇在忙碌什么,身影一闪而过。 但图舍儿立刻就想到了什么似得,说道:“我能有什么事瞒着小姐?” “那这药——?” “这药是凝神静气的。这些天,船一直走得很快,下面的人一个个都晕船做不了事,有一些连觉都睡不好。这药就是治这个的。” “真的?” 图舍儿理直气壮的道:“当然啦!” 商如意看了她一会儿。 的确,她也想不到图舍儿有什么理由来欺骗自己,况且之前她也听到他们说过船开得很快,厨房的人晕船,连送来的饭菜都摔了。 商如意这才默默的接过那小碗,将苦涩的汤药慢慢的喝了下去。 图舍儿在一旁看着她面无表情的喝下那些汤药,心里跟刀割一样,连眼睛都有些红了。但一看到商如意喝完了药,她立刻掩饰低下头,接过空碗又拿了茶来给她漱口,再将果脯送到她嘴边给她清口。 就算嘴里的苦涩滋味被压了下去,可小小的房间里迷漫的药味还是让人有些窒息。 商如意忍不住道:“舍儿,你开窗,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