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能相信她吗? 这样想着,宇文晔突然又有些生气,却是在生自己的气,沉沉的吐出一口气来。 而这一下,立刻惊醒了原本就浅眠的商如意,她微微蹙眉,纤长的睫羽颤抖了一下,立刻就睁开了双眼。 “凤臣!” 一看到那双近在咫尺,更专注的看着自己的深幽双瞳,商如意欣喜万分,还没来得及将所有的神智从混沌的梦境中抽离出来,自己就先欢喜的站起身:“你——” 可话没说完,她又跌坐了下去。 睡了大半天的时间,她都是曲腿跪坐在地上,两条腿早就麻了,这一下跌得狼狈不堪。 一看到她这样,宇文晔先是露出了一丝笑容,随即又皱起眉来,忍不住咬了咬牙,伸手一把将她从床下拉了起来,直接拖到床上:“你在干什么?” 刚刚狼狈的跌坐在地,此刻又狼狈的被拖到床上,下半身甚至还悬在床沿外,可商如意一点都不觉得难堪,她只无比欣喜的看着紧抓着自己的手腕,脸上透着一点薄怒,但明显已经清醒,而且已经精神了不少的宇文晔,高兴的道:“你醒了!你没事了吧?” 宇文晔又咬了咬牙,才看向她:“如果被你气得,也算有事的话!” “……?” 商如意一愣,再一想,明白过来。 忙道:“我,我没事。” 说着,便要挣扎着起身,可这个时候,正是双腿麻痹得最厉害的时候,尤其两只脚上,更像是有无数的针在扎她,又痛又痒,商如意咬着下唇,露出难耐的神情,更是忍不住低吟了一声。 看到她这样,宇文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索性一把将她整个人拖上床,按进了自己的怀里:“你就不能有点将军夫人的样子吗?!” “……!” 被他一把搂紧腰,跌入那厚实着,散发着熟悉气息的胸膛里时,商如意的呼吸一窒,心跳也一下子乱了。 感觉到她的心跳紊乱,宇文晔的气息也是一沉。 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在这有些安静,又安静得让人有些难耐的气氛中,渐渐的,商如意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她也不再挣扎,忍着脚上的麻痹刺痛,许久,终于平缓了下来,而她的思绪,也在这一刻彻底厘清了。 不知过了多久,商如意开口,轻声道:“伱,不生气了吧?” “……!” 宇文晔沉默了一会儿,闷闷道:“我生什么气?” 商如意仰头看向他,轻声说道:“可是昨晚——不,应该是今天早上,在城门的时候,我觉得你好像在生气。” “……” “而且,在生我的气。” “……” “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还是——” 她越说,声音越轻,而声音越轻,宇文晔的心跳就越沉,好像那块压在他心上的巨石不仅是要压得他喘过气,更是要将他压得粉身碎骨。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就真的为了薛献的一句话而疑她,更是让她在守着自己病榻的时候,还要受这样的煎熬? 自己真是—— 想到这里,他用力的咬了咬牙,而手上,也不由自主的用力,将她纤细的腰肢更紧的锢在自己的怀里,低头将脸埋到她的肩上。 这一刻,商如意几乎窒息。 可她还是柔顺的,更全无抵抗的靠进他怀里,任由他紧抱着自己。 许久,宇文晔埋在她的颈项间,闷闷的发出了一個低沉又沙哑的声音,道:“我只是有点生自己的气。” 商如意眼瞳微微一震:“为什么?” “如果,我没有病倒,就好了” “……” “如果这一次,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昏迷,就好了。” 这样的话,这段日子你就不用为我担心,为我去闯那些刀山火海,而陪在你身边的人,就会一直都是我。 也就不会—— 就在他心里纠结得几乎要窒息的时候,却听见靠在他怀里的人发出了一声轻笑。在这样静谧的房间里,那轻笑如同一阵清风,忽的一下从两人紧贴在一处的身子里掠过,卷走了沉闷的心绪。 宇文晔皱着眉头,又将她纤细的腰肢用力一勒:“笑什么?” 商如意被勒得呼吸又是一沉,可她并不觉得难受,仍然笑着,甚至带着几分愉悦的道:“人吃五谷,岂能不病?” “……” “你病着的时候,我一直在你身边——这样,你还要生气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