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初在庄子上休养了两天,两天后,容安跟着他们一起打道回府。
刚回到国公府,薛姨娘就找上门了。
“三小姐您可回来了。”薛姨娘满脸喜色的打招呼。
容安看着她神采飞扬的样子,喝了口茶打趣道:“姨娘可是有什么喜事?”
“三小姐真聪明,”薛姨娘神秘一笑,道:“不过不是我的,是您的,您的那门婚事可算保住了。”
容安捧茶碗的手一顿,抬眸问道:“此话怎讲?”
“国公爷要为大小姐选亲了,”薛姨娘兴奋的说道,“这可不就意味着您的婚事不会再有人插足了。”
容安听了默默的放下茶碗,表情出奇的平静。
薛姨娘那满腔的热情都被她这反应弄熄火了,她原想着三小姐再稳重,也是十五岁的少女,能顺利嫁给燕王做王妃哪能不欢欣雀跃,谁知她竟是一丝笑容都没露。
正有些讪讪,又听她问:“选的哪户人家?”
“国公爷中意礼部尚书家的嫡次子。”薛姨娘赶忙回答。
容安想了想,评价道:“是个不错的选择。”
“是啊,国公爷对大小姐还是疼爱的。”薛姨娘点头道。
“虽是个嫡次子,却也是十分很争气的,二十岁就中了进士二甲,现如今在翰林院任庶吉士,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何况礼部尚书家人丁简单,统共就两儿子,兄友弟恭,夫人也是出了名的好相与,嫁进去是什么烦恼也没有。”
这两天府里人也在议论这事儿,甄姨娘更是羡慕的眼睛都红了,直言将来四小姐云兰能嫁的这般好,便是死也瞑目了。
其实想想大小姐和四小姐都是庶出,大小姐还是外室子呢,可待遇偏偏天差地别。
大小姐从小就记在了夫人名下,摇身一变成了嫡长女,还能照着准燕王妃的标准培养,虽说现在燕王妃做不成了。
但现下说的这门婚事也是极好的,国公府的门楣看着响亮,其实什么实权也没有。
一个假嫡女能嫁给二品大员家前途无量的嫡子真的是赚到了,说到底还不是国公爷偏心。
想想他之前要把三小姐塞给什么人,这对比真的太讽刺了。
也幸好三小姐自己争气,力挽狂澜。
想到这里,薛姨娘又恭维道:“大小姐的婚事再怎么好,也是不能跟您比的。”
容安在心里摇摇头,感叹真是阴差阳错,因为她的重生,李云桐反倒因祸得福了。
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又看着薛姨娘问道:“府中可还有其他事发生?”
“再有就是六少爷的病情这两天有些恶化,请了很多大夫上门,太医也请了,但就是没有得出个结论。”薛姨娘说道。
“这么奇怪?”容安问。
“是啊,府里人都说六少爷是被冲撞的中了邪,他发病的样子还真的挺像。”
“发病?”
“嗯。”薛姨娘心有戚戚,“他平日里昏睡不醒,到了晚上醒过来就啼哭不止,躁动不安,甚至还有幻觉。”
容安细细的听着,娥眉微微蹙起。
……
送走薛姨娘,容安又和阿蛮一起去次间看紫苏。
她已经好了很多,勉强可以下床了,两姐妹几日不见,少不得有很多话要说。
容安一个人回房,翻看三小姐的那些医书手札。
到了晚间,一家人照例在春熙院用膳。
蒋氏虽然被禁足了,但在春熙院里她是自由的,几天不见,容安再见她,才知薛姨娘所言不虚。
那个雍容华贵、风姿绰约的国公夫人,真的好像老了十岁。
她瘦了很多,导致観骨凸起,皮肤暗沉松弛,曾经灵动有神的双眼也被拉耸的眼皮遮挡。
现在的她给人一种刻薄、哀怨的感觉。
反倒站在她身旁服侍的薛姨娘,一脸容光焕发,皮肤白皙水润,两厢一对比,镇国公的眼神好几次都落在了薛姨娘身上。
薛姨娘隐隐露出自得的神情,蒋氏心知肚明,愤懑在胸腔里挤压变形,布满血丝的眼睛更加森冷。
期间,她更是飞快的瞥了一眼容安,那眼神阴森森的,容安低头若无其事的吃着饭。
饭吃到一半,后院传来一声孩童的叫喊。
很快就有婆子来禀报:“六少爷又发病了。”
蒋氏第一个站起来,转身往后院跑去。
面色凝重的镇国公也摔了筷子站起身,这顿饭注定谁也别想吃好,大家一起往后院走去。
自从六少爷生病后,蒋氏就将他移到自己的院子里照顾。
进了内院,六少爷声嘶力竭的哭喊声更加真切,走进室内,便看见先赶到的蒋氏紧紧抱着他。
“智哥儿,我是母亲,你醒醒啊。”蒋氏心痛的叫唤着。
可是六少爷李长智似乎听不见她的话,他眼神迷离,盯着窗户的位置大喊大叫:“快走开,快走开,我害怕……”
他一边喊,一边手脚并用的剧烈挣扎。
蒋氏几乎束缚不住他,镇国公赶忙上前将他困在怀里。.
“父亲母亲,救救我,我害怕啊……”李长智被镇国公困住手脚,只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