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瞬间出现在她面前,仿佛从天而降。
容安呆住了,看着眼前镶金边的白玉腰带,她禁不住手脚发凉,头脑有一瞬的空白。
但也只是一瞬间,她迅速回过神,抬起头撞进一双裹挟着风暴的冷冽双眼。
“你……”她刚要开口,整个人就被他拽着手臂拎了起来。
他像拎小鸡一样提着她,然后一把将她按在旁边的秋千架子上,粗鲁至极。
容安后背钻心的疼,眼角甚至沁出了泪。
对,哭,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比哭更能掩饰一切了。
“你干什么?放开我!”她哭喊道。
看着眼前逼近的俊脸,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疼是真的,怕也是真的。
他的眼神犀利可怕,对他的恐惧刚消弭没多久,又重新笼罩回来,甚至有增无减,她感觉到了自己的牙齿在打颤。
裴宴笙看着眼前哭得发颤的少女,胸口翻滚着惊涛骇浪。
他不信鬼神,却无法解释这种奇怪的感觉和诸多的巧合。
“你到底是谁?”他问,眼神是那样的迷惑和纠结。
“我是……我是……李容安啊。”容安真的很不愿意在他面前提起这三个字。
怕这三个字挑起他更大的怒火。
而他的神色也果然变的更阴沉了。
“我当然知道你叫李容安。”他低吼。
他想问的是哪个李容安,可是这话他要怎么问出口,他感觉自己此刻就像一个神经病,在怀疑眼前的女孩是一个已经死了五年的人。
这怎么可能呢,她们明明相貌年纪都差之千里,却偏偏在不经意间有那么多相似的瞬间。
他幽深似海的眼睛死死的盯住她,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容安心如擂鼓,冷汗浸湿了脊背,她感觉自己要在他的压迫之下昏厥了。
这时吱呀一声门响,裴嘉敏推门走了出来。
“兄长,你在干什么?”她快步走过来,用力拉他。
裴宴笙醒悟般松开了手,后退一步。
容安失去钳制,滑坐在地上。
这时更多人被惊醒了,陈知初诧异的看着院子里的这一幕,裴宴笙竟然出现在内院里,而且他好像把容安弄哭了。
紫苏和阿蛮更是焦急的跑到容安身边。
裴宴笙看着垂着头的容安,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走了。
剩下的人,要么神色凝重,要么一头雾水。
大家将容安送回屋内,容安只红着眼睛说不知裴宴笙为何会突然出现,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激怒他。
裴嘉敏和陈知初安慰了她一会儿,便各自回房了。
剩下紫苏和阿蛮陪着她,当她们看到容安手臂和后背上的淤青时,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小姐遭罪了,她本就娇弱。
“这是什么深仇大怨,裴侯为何如此对待小姐?”紫苏气的火冒三丈。
容安抿唇沉默,心中无限后怕。
……
第二天,温泉别庄里的气氛怪怪的。
容安身上有伤,自然不能再和她们一起泡温泉了,只能扫兴的借故身体不适,提前告辞。
陈知初觉得惋惜,大家好不容易才出来玩一趟,下一次都不知道是何时,但她见容安气色不佳,只能叮嘱她回去好好休息。
裴嘉敏更是将她一路送到别庄外。
“安姐姐,我替兄长向你道歉。”她拉着容安的手,满怀歉意。
“你知道吗,我兄长这个人,冷硬别扭,浑身的棱角,靠近谁都会把谁扎伤。”
容安凝眸看着她,觉得她的话有些深意。
“我没事,真的不需要你道歉。”她勉强笑了笑。
裴嘉敏笑的同样勉强,她又开口道:“对了,我看见你手上的伤了,可还要紧,我们侯府有一位高人,他可厉害了,什么伤到他手上都是药到病除。”
容安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淤青,又看向一脸认真的裴嘉敏。
问道:“那位高人果真如此厉害?”
“对啊,他是我兄长从南疆带回来的,还会一些奇门异术。”裴嘉敏答道。
“如此高人,治我这小伤倒是不必了。”容安深深看了她一眼,谢过她的好意。
裴嘉敏没再说什么,看着她上了马车,又目送她走远,一直到连影子都看不见了,才怅然若失的转过身。BiquPai.
她径直往内院走去,然后坐在那架秋千上,捡起地上的鹅卵石往鱼缸里扔。
可是一块都没有扔进去,石头砸在缸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一旁的妙晴忍不住说道:“县主,小心把缸砸破了。”
裴嘉敏终于停下了动作,她一动不动的坐着,眼泪毫无征兆的流下来,止也止不住。
妙晴吓坏了,手忙脚乱的跪在地上,喊道:“县主,是奴婢说错话了吗,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裴嘉敏却泪流满面的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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