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这件事,薛彦又递上一封京城传来的密信。
里面是一叠厚厚的资料,萧瓒收起心思,认真浏览了一遍,全是朝廷要员的信息。
从私产到辛密,从品性到忠贞与否,都给予了罗列,这当中以武将居多,从京官到地方守将。
“好一份大礼。”他将密信递给薛彦。
薛彦看完后,说道:“想不到这人损失了一员心腹,手下竟还有不少得力的人。”
能给出这份名单,可见他眼线之多,遍布之广。
“不过他这么递刀,倒像是在督促我们,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萧瓒摇摇头,“你还看不出来吗,他恨景帝入骨,想借我们的手将其除之而后快。”
前些年,一封密信改变了整个萧家的命运。
为了查验送信之人,他一路顺藤摸瓜找到了京城护国寺。
经过一番查探,他可以肯定这人与景帝有仇。
“可总觉得我们像是被他牵着鼻子走似得,有些不踏实。”薛彦又道。
“你也可以想,我们和他只是刚好顺路而已。”萧瓒说道。
“他给我们有用的东西,我们就收着,该怎么做,我们自己决定,左右他影响不了我们。”
这个人还以为自己才是那个下棋的人,殊不知,他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
……
晚间,徐太妃从灵光寺回来了,大家又一起聚到了福寿轩。
萧瓒从衙门回来就直接去了,容安习惯踩点去。
所以她到的时候,人都齐了,余光瞥到萧瓒,她立刻不自在起来,做了一天的心理建设全面崩塌。
毕竟为他做了那样的事情,那份羞窘简直刻入骨髓,一时半会儿淡不去。
萧瓒看到她同样窘迫,昨晚可是他最狼狈的时刻。
而殷氏呢,整个魂不守舍,如坐针毡。
也就徐太妃和萧熠像往常一样,徐太妃在灵光寺里为萧熠求了一个护身符,是一枚系着黄色丝绦的铜钱,正帮他系在腰带上。???.biQuPai.
“熠儿,喜欢吗?”徐太妃笑眯眯的问道。
“喜欢,祖母给我什么,我都喜欢。”萧熠嘴甜的像是抹了蜜。
徐太妃乐的合不拢嘴,萧廷也看着他笑。
萧熠便又得寸进尺的说道:“祖母,只是您下次再去寺庙里求佛,能不能多带几个护身符回来,不能只是熠儿有,父亲、母亲还有四叔、四婶也要有啊。”
童言无忌,可在座的几个大人除了容安都知道,从前徐太妃去寺庙里拜佛求护身符,是每个人都有的。
可这次却只有萧熠才有,也不知是忘了还是怎的。
徐太妃眼神悠长的摸摸萧熠的头,笑叹道:“好好,祖母记住了,祖母老啦,倒不如你想的周全了。”
“祖母才不老呢,”萧熠噘嘴说道,“祖母是因为最疼熠儿,所以就只想着熠儿了。”
一席话让徐太妃心中无比熨帖,直将他搂到怀里,稀罕的不行。
容安看着祖孙两,心想,大家都这么喜欢萧熠不是没有道理的,这孩子确实惹人怜爱。
想到这里,她又看了一眼殷氏,听说萧熠从小大多数时候都是养在徐太妃膝下,也亏得这样。
若是全让殷氏教,这孩子恐怕就没这么可爱了。
晚饭的时候,萧廷想起来问萧瓒:“听说昨日你也喝趴下了,你大嫂还安排你睡在厢房,你后来怎么一声不吭的跑了?”
他这一问,殷氏的脸色刷的惨白,握着筷子的手都抖起来了。
萧瓒眼风冷冷的扫过她,对萧廷说道:“醒了便走了,对了,大哥你今日未去衙门,可是身体不适?”
“昨晚喝多了,早上起来头晕乏力的厉害,便偷了一日懒。”萧廷笑道。
“大哥若是不舒服,就多休息几天。”
萧廷点点头,又道:“昨日的酒还真烈。”
“谁说不是。”萧瓒说着脸色紧绷。
殷氏在一旁垂着头,大气不敢喘,萧瓒没有揭穿她,可她却没有因此松一口气。
他今日没有拆穿她,不代表这件事就揭过了,他刚刚扫过她的眼神,是那样的锐利。
徐太妃听着兄弟两的交谈,不由板起脸。
“喝酒只能适可而止,怎么能贪杯。”她训斥道,“尤其是萧廷,你自个儿的身体不知道吗?”
“母亲教训的是,儿子谨记。”萧廷从善如流的笑道。
徐太妃拿他没办法,又转而责怪起殷氏:“老大媳妇,你也不知道劝着点。”
殷氏被点名,赶忙点头道:“儿媳知错。”
徐太妃看着她仓皇的样子,皱起了眉头,早就看出来她的魂不守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摇摇头,最近殷氏的表现真是令她失望。
晚饭后,一行人一起离开福寿轩。
萧瓒和容安独独和萧廷打了招呼,却看都没有看殷氏一眼。
回去的路上,容安多希望萧瓒能像她刚来王府时那样,不顾及她,长腿阔步一溜烟跑没了。
她真的不介意的,可他偏偏迁就着她的步伐。
两人一路无话,只看着地上拉的长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