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端庄矜持的公主却行色匆忙,仿佛身后有恶狗在追她。
容安起身迎接,问道:“公主怎么来了?”
乌兰公主的脸色明显不对,却还在强颜欢笑:“我路过王妃的毡帐,便想进来找您聊聊天。”
容安看着她躲闪的眼睛,目光又落在她交握的手上,她纤细的皓腕上有一排红色的指印,一看便是刚刚才形成的。
“公主的手怎么了,要不要紧?”容安问道。
她问完,乌兰公主便捂住手腕,神色委屈哀戚,她身旁的婢女忍不住道出实情。
“刚刚奴婢和公主在路上走得好好的,那北齐大皇子突然冒出来,对公主言行无状,公主要走,他还拉着不放人,公主好不容易才挣脱了,见他还跟在后面,这才慌不择路躲进您这里。”
容安听的直皱眉,诧异道:“堂堂北齐皇子,怎么这副登徒子行径,全然不顾礼数吗?”
“王妃您有所不知,这位皇子就是名副其实的登徒子,听说在北齐,但凡他看中的女子,不管愿不愿意,都要抢走,玩腻了就扔掉,他还喜欢折磨女人,手上的芳魂不知几许,他就是个恶魔。”
“别说了!”乌兰公主哭着喊道,情绪有点崩溃。
婢女赶紧住口,神色悲戚的退去帐外。
容安看着伤心落泪的乌兰公主,心中十分不忍,尤其在听闻了那位大皇子的卑劣品性后,更为她担心。
“公主快别哭了,这事还没板上钉钉,你父王他肯定不会答应的。”容安先递了帕子给她,安慰道。
乌兰公主接过帕子擦掉眼泪,倒没有一直在容安面前哭,只是表情有些迷茫无助。
“我知道父王疼我,但我也不想让他为难,我们蒙族国小兵弱,若真到了那一步,我愿意牺牲自己。”她喃喃说道。
容安看着她被眼泪洗过的美丽眼睛,里面有哀愁也有决绝,非常心疼她的美好和懂事。
可安慰的话是无论如何说不出口了,随便安慰几句那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说的信誓旦旦又平白给人无端的希望。
最后她叹了一口气,陪她坐了会儿。
乌兰公主也怕容安见笑,难过了一会儿又强打起精神来,看容安在整理她祖母的医案,便好奇的跟她一起讨论起来。
许是投缘,乌兰公主对容安很信任,几乎知无不言。
两人一直聊到傍晚,乌兰公主还应邀留在容安的毡帐里用了晚饭,吃完饭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萧瓒去蒙王的帐中赴宴了,估计还有好一会儿才能回来。
容安将从公主那里得到的信息又梳理了一遍。
原来王太后这些年还真的与常人无异,能爬高下低,平常的活也能干,吃得饱睡得香,连小病小痛都很少有。
更离奇的是,她居然和平常女子一样来月事,一直到年近五十才绝迹。
容安一直看着这一条,仿佛入定了一般,但脑海里早就回想了很多医书典故。
尤其是这次刚刚从晋阳带回来的书里有一本白神医手写的札记,书里详细记载了人体的各个脏器。
其中子宫为女子特有脏器,位于盆腔之中,正常形态下的宫体只有鸡蛋大小,但妊娠期,宫体可逐渐增大变软,膨胀五百甚至一千倍。
而在这个期间,宫体会失去周期性变化。BiquPai.
想到这里,容安脑海中忽然灵光乍现,她猛地站起身,朝外走去。
……
北齐的那位医婆也刚吃完饭,看见容安忽然闯了进来,她不由皱起了眉头。
“燕王妃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示。”她行了个蹩脚的屈膝礼,不冷不热的说道。
“我想和你讨论一下王太后的病情。”容安开门见山的说道。
医婆嗤笑出声,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王妃您要是太无聊,就找别人陪您玩,我可没空。”
容安无视她的嘲讽,继续说道:“你明日准备如何为王太后医治,惯用的推拿手法?”
刚一进来她就闻到一股精油的芳香。
医婆这下倒是正眼打量起容安来。
容安又说道:“这样会伤到王太后,她腹中胎儿历经岁月,早已在母体内沉积骨化,形成硬块,贸然推动,会划伤脏器。”
医婆诧异的看着容安,没想到她竟真的懂,但还是说道:“那又如何,想要摆脱病痛,怎么可能不吃些苦头。”
“可万一那硬块根本不在宫体内呢?”容安又问。
“怎么可能。”医婆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那你知道王太后年轻时一直有月事吗,若是宫体被占,怎么可能还有周期功能,你作何解释?”容安目光如炬的盯着她。
医婆被问住了,神情凝重,半响答不上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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