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镇守燕北多年,景帝都是不闻不问,这冒然立了大功,景帝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嘉奖而是猜忌。
且不论萧家是否有异心,光看这反应就够讽刺的。
“微臣纵观燕王的这份奏章,得知如今蒙族人已经诚心投向我们大邺,而北齐群龙无首。
不过这都是暂时的,相信不久北境将战火一片。”
“是吗?”景帝蹙眉。
“北齐人本就好斗,何况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裴宴笙答道。
无论哪个皇子登基,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讨伐萧瓒。
“这么说来,燕北形势不容乐观。”
“非也,燕王应该已经准备好迎战了。”
“是吗?”景帝再次若有所思的问道。
裴宴笙微笑着看着他,试想,之前一直隐忍,为何会突然挑起争端,顺带拉拢好蒙族。
不打无准备的仗,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太傅,你说,萧瓒和北齐决战,这于朕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裴宴笙凝眉,景帝居然会问这种直白的问题,可见对萧家忌惮之深远。
诚然,君王都爱制衡术,原来他希望燕北和北齐一直处于对峙的状态,一旦分出胜负那就是威胁了。
“若是赢了自然是好事,若是输了那可就不妙了。”裴宴笙答道。
他不会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诋毁任何人的忠心,尤其是像萧瓒那样戍守边疆的臣子。
景帝看着他笑了笑,不置可否。
……
九月初九,重阳节。
容安来王府这么久,徐太妃第一次邀请她赏花喝茶,这大概是沾了节日的光,也有可能是萧瓒带回汗王的人头,徐太妃人逢喜事精神爽。
王府后花园里种植了一片菊园,里面种类繁多,姹紫嫣红。
有常见的白菊,黄色的寒菊,玫红色的秋菊,粉紫色的夏菊,稀有高雅的墨菊。
容安对一种名叫天鹅舞的菊花甚是感兴趣,它的花朵和其他菊花有很大的差别,它的花瓣细长如丝,像舞动的天鹅一般,她还是头一回见到呢。
而徐太妃最喜欢瑶台玉凤,它的花朵是匙莲型,优美端庄,花色洁白神圣,还寓意长寿安康。
几人在菊园里走了一圈,空气里菊花特有的淡雅清香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菊园旁边的亭子里已经备好了精致的菊花糕和菊花茶。
董嬷嬷搀扶着徐太妃走过去,容安跟在她们身后。
“她怎的还没到?”徐太妃坐下后,看着身旁的董嬷嬷问道。
容安这才知道她还请了别人,不过想想也是,这王府里的家眷委实太少。
白日里,萧廷萧瓒都去了衙门,萧熠要去学堂,剩下的就是徐太妃和自己了。
那徐太妃是请了谁。
容安一时没想起来,就听董嬷嬷说:“奴婢这就让人去梧桐苑催催。”新船说
梧桐苑?原来是锦瑟啊。
说起来,锦瑟一直守在梧桐苑,甚少露面,倒真是本分的不能再本分了,以至于容安很多时候都快要忘记这号人物了。
徐太妃看着容安若有所思的样子,提前警告道:“待会儿锦瑟过来,你可别给人家脸色看,她是我请来的,虽说是个侍妾,但也算得上半个主子。”
容安自觉过滤掉徐太妃对她的偏见,微笑着道:“母亲多虑了,多一个人多一分热闹。”
徐太妃看着她比花还娇艳的脸蛋,倒也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无声的喝着菊花茶,涩香涩香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
没过一会儿,一个婢女从远处跑来,气喘吁吁的站在徐太妃面前禀报。
“禀太妃,锦瑟姑娘来不了了,她病了。”
“病了现在才说?”徐太妃觉得扫兴,故而神色不悦。
面前的婢女面露胆怯,欲言又止。
徐太妃看了不由皱起眉头,又问道:“到底生了什么病?”
那婢女竟然抬头朝容安瞥了一眼,那一眼复杂的很。
容安微微眯起眼睛,感觉有些不妙。
……
从后花园去梧桐苑是有一段路程的,因此徐太妃走的很快,容安不得不加快速度跟上她的步伐。
徐太妃之所以走的这么快,不是因为梧桐苑的那位婢女说了什么,反倒是她语焉不详,似有苦衷的样子更令人生疑。
当然徐太妃没有忘记叫上容安。
容安第一次进梧桐苑,听说这里是萧瓒小时候居住的院子,还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梧桐苑与萧廷的天香苑格局相似,苑中有正房,还有东西厢房。
锦瑟现在理所应当住在正房里,一行人行色匆匆的进了寝室。
只见锦瑟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良医所的大夫正坐在桌边写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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