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让她伤心难过了。”裴宴笙看着萧瓒说道。
萧瓒牙关紧咬,有一股滔天的怒火在胸腔里燃烧,其中还夹杂着一丝难过和失落。
短短的对话,已经揭示了太多的东西,比如容安和裴宴笙到底是哪种关系,又比如裴宴笙对容安的影响力。
裴宴笙看着他冷若冰霜又隐含愤怒的眼睛,他不得不承认,他是嫉妒萧瓒的。
嫉妒他的年轻,嫉妒他和容安光明正大的婚约,嫉妒他能让容安松口慢慢接受他。
这股嫉妒让他不得不正视眼前这个年轻人。
“王爷,如果你干脆的放她走,我可以退兵。”他颇为诚恳的说道。
“休想。”萧瓒哂笑,从牙齿缝里吐出两个字。
裴宴笙面不改色,萧瓒的回答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又说道:“我不止是退兵,我还会将景帝的人头送到你的手上。”
萧瓒瞳孔骤缩,冷冷说道:“你果然大胆,不过他的人头我自己会取。”
裴宴笙的眼神冷了几分,又说道:“那你想要什么呢,想要做皇帝吗,我也可以成全你。
只要你放弃她,我就带着她归隐田园,整个朝廷没了我,还不是任你挞伐。”
萧瓒用看疯子一般的眼神看着他,忍不住骂道:“你是不是有病!”
裴宴笙笑了,承认道:“对,我早已病入膏肓,容安是我唯一的解药。”
“混账,闭上你的臭嘴,我不准你亵渎她!”萧瓒怒不可遏,手中的剑微微出鞘,露出锋芒。
裴宴笙眯眼看着他,眼中的笑意退散,恢复一贯的冷漠与轻蔑,“那就是没得谈了?”
“你说呢?你当容安是什么,小猫小狗吗,可以让来让去?”萧瓒满腔愤怒,“她是我的妻子,我为什么要放弃她?”
他说着剑已出鞘,直指裴宴笙的咽喉。
裴宴笙冷眼看着他,眼中瞬间满是阴鹜。
“你的妻子?”他讥讽一笑,“我可以告诉你,她原本就是属于我的,她唯一爱过的人也是我。
她远嫁燕北就是为了逃避我,因为我伤了她的心,现在我悔悟了,来接她回去,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你在这中间扮演了什么角色,你还不懂吗,她爱不爱你,你自己没有感觉吗,如果不是你死缠烂打,她会接受你吗?
你是聪明人,非要我说的这么清楚明白吗?”新船说
裴宴笙一番话让萧瓒禁不住浑身颤抖,连握剑的手都在抖,他额头上青筋暴起,从未如此激愤过。
很多从前不太明白的事情,仿佛一下子有了答案。
自己一直为之努力,无比珍惜的东西,一下子变成了施舍,甚至一文不名。
“萧瓒,我都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对你好言相劝,以礼相待,也尽全力去补偿,你别不识好歹。”裴宴笙用最后一丝耐心说道。
“她注定会离开你,你何不换取一些对你更有益的东西,你是萧家的顶梁柱,你肩负家族重任,你没有任性的资本……”
“你闭嘴!”萧瓒手中的剑狠狠朝他飞去。
裴宴笙侧身躲过,剑端没入树干一尺有余,剑柄不停颤动。
裴宴笙漠然的看着他,摇摇头,“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翻身上马,并不打算与他纠缠。
萧瓒也没去追,看着他走远,自己靠在树干上颓然的坐下。
他看着天边渐渐掉下山头的夕阳,从日出到日落,短短的一天时间,他原本翱翔在高空,激情万丈的心,被人突然拽了下来,直直摁到了海底。
窒息,难受,疼痛,妒忌,愤恨。
心中的困兽横冲直撞,找不到发泄的出口,萧瓒只能生生忍住这股疼痛。
和容安成亲以来的每一天在脑海里走马观花般浮现,她的冷静从容,她的乖巧懂事,不争不抢,毫不在乎,统统都是因为不爱。
他早就明白这个道理,可他没有在意,只是以为她情窦未开,她还是一张白纸,她的爱还没有给任何人。
可原来不是这样,怪不得元宵节那晚她会说爱是卑微,爱是受伤,那不是醉话,是心得。
是连他都不得不赞成的心得,真的确实如此。
……
原本势在必行的一场恶战突然偃旗息鼓,各自还巢。
两方阵营里的其他人都不知道萧瓒和裴宴笙到底谈了什么,但好像他们按兵不动,是在等待什么结果。
两天后的傍晚,容安到了保州。
马车一路直奔军营卫所,来迎接她的人是魏澜。
“王妃你来的正好,王爷这两天一直一个人闷在营帐里,问他什么都不肯说,看样子怪吓人的。”容安刚下马车,魏澜便迫不及待的向她汇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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