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请息怒。”国舅孟贤站出来说道。
“此次晋阳失守,完全是叛军使诈,若是正面攻伐,他们根本不可能拿下晋阳,由此可见他们诡计多端,胜之不武,实力也并非十分强悍。”
孟贤说完,有两个大臣跟着附议,俨然是一党派。其余的人静默不语。
建平帝有被安慰到,心头的怒火和焦躁减少了几分,他点点头,又习惯性的看向裴宴笙。
只见裴宴笙不动如山的站在那里,眼神淡淡的注视着自己的前方。
“太傅,你的意思呢?”建平帝问道。
裴宴笙被点名,便上前一步,拱手道:“回禀陛下,微臣觉得输了就是输了,自古成王败寇,兵不厌诈,可以从战败中吸取教训,但绝不要为失败找任何借口,更不要轻敌自大。”
他的一席话说完,整个御书房鸦雀无声。
这番话,无论是语气还是措辞都重了,而且这无疑是打孟贤的脸,并且打的啪啪作响。
孟贤脸都黑了,就连建平帝都难掩尴尬,他刚刚确实因为孟贤的一番安慰而有所麻痹。
“太傅,你这番话未免太针对我了,我不过好言安慰陛下几句,而且说的也是句句属实。”孟贤恼火的瞪着他。
裴宴笙也转身看向他,不疾不徐的问道:“陛下亦不是三岁小童,何以需要你的安慰?”
孟贤被他问的哑口无言,想要驳斥却被裴宴笙看似平静实则无比犀利的眼神震慑。
“再说,我并无针对任何人的意思,只是在这个当下谏该谏之言,如果有人觉得难听那也不奇怪,毕竟自古忠言逆耳。”裴宴笙又说道,这次他是对着建平帝说的。
建平帝看着他幽深严厉的双眼,深感羞愧。
平心而论,裴宴笙是对的,但舅舅也只是想宽慰他几句,也没什么错。
眼下两人都看着他,一个凛然正气,一个满脸委屈。
建平帝颇有些为难。
这时陈友德上前一步,拱手道:“启禀陛下,微臣觉得太傅所言极是,输了便是输了,无需麻痹自我,贬低对方。
而且眼下最重要的是扼制住叛军的攻势,他们接连得胜,挫败他们的士气迫在眉睫。”
陈友德话毕,另有几人出来附议,他们无疑是支持裴宴笙的。
建平帝舒了口气,正好顺着陈友德的话说道:“朕也是这个意思,接下来我们绝不可以再败。”
皇帝发了这样的话,一般人还真不敢接话。
可被气晕的孟贤立刻拱手道:“启禀陛下,如此我们只能请太傅出马了,放眼整个大邺朝,还能有谁比太傅更骁勇善战。
相信他定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将叛军彻底铲除。”
这么明显的捧杀,在场的人都听的出来,裴宴笙的眼中更是露出一抹讥诮的笑意。
不过即便如此,也没人能反驳他的举荐,这个时候除了裴宴笙,还有谁能挑起这个重任。
“朕也正有此意。”建平帝满脸殷切的看向裴宴笙,“太傅可愿为我大邺朝而战,一雪前耻?”
裴宴笙弯腰拱手:“微臣谨遵圣命。”???.BiQuPai.
……
一行人出了御书房,裴宴笙和陈友德并肩走下玉阶,身后孟贤带着两个人追了上来。
“太傅、陈大人请留步。”他说着走到二人面前。
裴宴笙和陈友德驻足看着他。
此刻孟贤已不像之前那般气急败坏,换上了一副谦谦儒雅的模样。
“还没来得及恭喜二位府上缔结良缘,即将成为亲家。”他笑着说道,但笑意并不达眼底。
“以后二位强强联合,在朝中会更加同仇敌忾吧。”
陈友德皱了下眉头,孟贤这话分明是在暗讽他们结党营私,拉帮结派。
事实上,最近在朝中频频动作的人是他自己。
还不等陈友德回怼他,裴宴笙已经若无其事的开口了,“我们也还未来得及恭喜令嫒拔得头筹,荣升德妃之位。”
说起这个孟贤自得一笑,这次选秀,陛下并未广纳后宫,一共只选出了八位秀女,这于他乃至整个孟家而言都是好事。
进宫的女人少,竞争就会小,诞下皇长子的机会就会更大。
何况这八位秀女,只有她的女儿孟书妍晋升妃位,其他都在妃位以下,不足为患。
孟贤越想越得意,正要假模假样的道个谢,便听裴宴笙又悠哉的开口了,“说起来,你们孟家这两代都是阴盛阳衰,怎么,到了孟大人这一辈,还是准备靠女人支撑门楣吗?”
“你……”孟贤猛地瞪大眼睛,伸手指着他,胸口气的剧烈起伏。
这是蔑视,是挑衅,也是赤裸裸的侮辱。
“你口出狂言,对孟家不敬,小心我去太后面前参你一本。”
“快去吧。”裴宴笙微笑着说道,眼神却满是不屑,“哭鼻子去晚了,本侯可就要出京去打仗了。”
说着他转过身,丢下一句:“恕不奉陪。”便和陈友德一起走了。
陈友德一直紧抿着唇,生怕自己不小心笑出声。
孟贤则气急败坏的指着裴宴笙的背影,怒火攻心,却又无计可施,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