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中午,徐夫人和徐景秋都没有回来,不过她们出门前确实交待了中午可能会在外面吃。
徐景林独自吃了午饭便出门了,今日天气着实好,回来两天就忙着喝酒,倒是该去找萧瓒说些正事了。新船说
他骑马出门,街上恢复了往日的热闹,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卖年货的小贩们又都出摊了,卖年画的,卖灯笼的,卖烟花炮竹的……
目光所及都是一片红,喜庆的年味已经很浓了。
徐景林不赶时间便在大街上策马慢行,走着走着,他忽然调转马头进了右手边的一条小巷。
他策马走到巷子深处然后停下来,转身看着巷子的拐角处,有些好笑的说道:“还不出来,昨晚是怎么答应我的?”
只见拐角处露出半张脸,却并不是柳蓁蓁。
“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徐景林看着从墙角后走出来的半大孩子,她满脸惊惶无助,不知所措,红红的眼睛里含着泪水。
她一步步走到徐景林的马前,短短的几步路,她很害怕却一直盯着他,确定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确定他面相和善并不像恶人,这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您就是徐将军,求求您,救救我师父。”她哭着趴在地上给徐景林叩头。
徐景林一头雾水,但还是立刻翻身下马,将她扶了起来。
“有话好好说,你是谁,你师父又是谁?”
小徒弟抹着眼泪说道:“我师父是在孟州行医的女大夫,我们在北运河边的客栈见过您,师父说您是个正直的好人,让我出了事就赶紧找您求救。”
她说着掏出一封信递给徐景林,哽咽道:“师父说您看了这封信,就会明白一切。”
徐景林接过信,飞快的打开,他屏气凝神的看完信,信中的内容让他万分震惊。
他神色凝重的看着面前的孩子,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
“信你看了吗,或者你知道你师父来幽州干什么吗?”他问道。
小徒弟立刻摇摇头,“信师父不让我看,再说我字也没认全。师父带我来幽州说是要投奔一位贵人,还说找到这位贵人,我们以后就会有好日子过了。
但师父说,投奔这位贵人要冒险,于是我们到幽州后是分开住的,但每天早上都会在同一个地方假装陌生人一起吃早点。
今日早上师父悄悄告诉我,她要去翡翠楼见贵人,让我在翡翠楼附近的街上溜达,如果她一炷香的时间还没有出来,就让我赶紧去徐府门前侯您,找您求救。”
小徒弟说着又再次跪了下来,哭着央求道:“我一直等到中午才把您等出来,师父已经不见好久了,求求您了,赶紧想想办法。”
徐景林怔怔的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孩子,他想着信中的内容,想着至今没有回来的母亲和妹妹,想着昨日母亲派人送来的那碗醒酒汤,想着这个孩子不去燕王府,却偏偏来找他……
他不禁后退了两步,心中一阵彷徨,他真的不愿意相信母亲和妹妹是那样的人。
“你住在哪?”他忽然问道。
小徒弟赶忙答道:“长安街悦来客栈。”
“不要再回去了。”徐景林看着她说道。
“我知道,师父交待过了,她说如果她出事,我绝对不能去两个地方,一个是回客栈,一个就是燕王府。”
徐景林闻言蹙起了眉头,神色更加凝重,他最终将信叠好收进怀里,又取出一张银票递给她。
“随便找个地方落脚,先等着吧。”
小徒弟感激涕零的接过银票,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不停的拜谢。
……
徐景林策马去了长安街,还不等他到悦来客栈门前,大街另一头奔来了两批快马。
他一眼认出了为首的正是母亲心腹黄嬷嬷的儿子,现在也在徐府当差。
他勒住缰绳,看着那两人跳下马,火急火燎的冲进了客栈。
徐景林面色沉重,眼前的一切已经足以说明那个孩子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容不得他再抱有希望了。
他立刻一夹马腹朝城北奔去,当务之急是救人。
他之所以往城北走,一是因为刚刚那两人奔来的方向,二是因为他知道母亲在城北有一处三进的宅子空置已久,而守宅子的人正是心腹黄嬷嬷的丈夫。
黄嬷嬷一家人对母亲忠心耿耿,跟了她几十年,如果他是母亲,想要在幽州城悄悄审讯逼供一个人,而不激起任何动静,那最安全的地方自然是自己的宅子。
徐景林一路策马狂奔,抄最近的小道,到城北也耗去了将近一个时辰。
他停在那间院子的门前,看着雪地里留下的车辙印,直接翻身下马,一跃跳进了院墙。
院子里冷冷清清一个人也没有,徐景林径直往里走去,待进了正院,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头突然从屋里冲出来将他拦住。
“少……爷……”他结结巴巴的伸手挡着去路,脸上是掩不住的惊慌,舌头都快打结了,“您……怎么到这来了?”
“来找我母亲,她人呢?”徐景林大声质问。
“夫人不在这里。”老头连忙答道,“少爷您找错地儿了,夫人真的不在。”